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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兵不厌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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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

洛其飞答道:“自黄昏开始,泊在钟离城外约九十艘战船陆续开出,逆淮水西行,到戌时头,战船又从淮水开回来,乌灯黑火的直达淮水和运河交汇处,转入运河往我们的方向逆流驶来,我先后接到三份飞鸽传书,知事情紧急,所以立即禀上少师。”

洛其飞等听得大感雀跃,轰然欢呼。

幸容收敛笑容,叹道:“我们上趟离开后,心中很不舒服,难道真个白白看着你坐以待毙?别人不清楚你的性情,我们做兄弟的岂会不知道。”

杨公卿欣然道:“今趟作战的策略只有八个字,是攻其不备,速战速决。当敌人以为我们正在梁都的城墙后骇得发抖时,我们却在这里准备攻城。”

此时日已西沉,天色逐渐暗黑,天上飞鸟归林,大地刮起寒风,隐有秋尽冬来之意。徐子陵心中一片澄明,万里斑蹄声起落,穿过一片柏树林后,山路往上延展,右方淮水东流,气势雄浑。

徐子陵感到整条脊骨凉浸浸的,眼前看到的肯定是李子通对付寇仲的大阴谋,自己现在即使全速催策万里斑以人马如一之术赶往梁都,由于山峦阻隔,怎都快不过对方由运河北上。可是他再无别的选择,只好迅速退走。

洛其飞等无不色变,个个脸上血色退尽,苍白如死人。

现在梁都的少帅军总兵力是五千人,敌人实力是他们的六倍,且是有备而来,梁都的城防远逊洛阳,也不及虎牢。如若兵力足够,尚可把部份兵员部署在运河两岸四座堡垒内,使敌人无法集中兵力攻打梁都,现在却必须全军留守城内。

寇仲在进入内堂前,终被虚行之截着,后者道:“少帅请告诉他们,你今晚动身赴东海。”

麻常道:“李子通是东海郡人,自少熟悉舟船,他的水师更长年与沈法与名闻天下的江南水师交锋,故无论河战海战,均是经验丰富,我们如在运河两岸伏击他们,恐怕作用不大。”

徐子陵奔上丘坡,遥见装着假人的敌舰在左方满布运河,扬帆逆流北上。他连人带马渡过运河,刚上岸,敌舰浩浩荡荡的驶至。

杨公卿和麻常听后大喜,前者道:“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全体出动,在运河险要处设伏,重创左孝友北来的水师,再乘势攻打钟离;另一选择是其分两路,一路进行伏击,另一路避过敌人水师,从陆路攻打钟离,由于敌人没有防备,故兵力虽在我们之上,我们仍有很大成功的机会。”

寇仲拍拍他肩头,笑道:“我明白的!”

寇仲从噩梦惊醒过来,一额冷汗的从床上坐起,应道:“谁?”

寇仲清醒了点,道:“你的情报工夫做得很好,他娘的,李子通上当哩!”

寇仲的脑筋仍不太清醒,问道:“现在是甚么时候?”

寇仲哑然失笑道:“对!李子通是胆小鬼,胆小鬼当然认为其他人也像他贪生怕死。”

火把光由远而近,一队人马由山上冲将下来,约有二十多人之众,转眼远去。

他们是否有甚么见不得光的事在附近某处进行,又是否与寇仲有关系?想到这里好奇心大起,跃下马背,攀上树顶追着敌骑潜去。

洛其飞道:“照我猜是要装载攻城的器械,在钟离东的淮水旁可能有个伐木场,匠人就在该处建造攻城的云梯、撞门车一类的东西。”

寇仲沉吟道:“你‘最后北上运河’的‘最后’是甚么意思?”

寇仲道:“江都方面有没有动静?”

杨公卿断然道:“就这么决定。”

徐子陵肯定的道:“攻城前少帅必会放出无名,侦察城内的情况,不会轻易中计。现在我担心的是这批折返钟离的船队,会抢在少帅前头进攻梁都,断少帅后路,另外则分兵追杀少帅的远征军,令他前后受敌。”

桂锡良道:“所以当你的少帅军往东海推进的消息传来,我们肯定你既非要从海路进攻江都,因为那与自寻死路毫无分别;亦非想逃返南方,因不合你的个性。故必是另有图谋,所以立即赶来,看看可在甚么地方能帮得上忙。”

寇仲领着五百飞云骑,在天明时份抵达杨公卿藏在运河西岸一处密林内的营地。

工作已接近完成阶段,两艘船离开停泊处,驶离河湾,开进淮水。

徐子陵心中大讶,听对方的话,这区域肯定在李军的严密监视下,所以设有专人施展地听法,以免被人入侵而一无所觉。

忽然心生警觉,徐子陵忙策马避进旁边树林深处。

敌人显是谋定后动,计划周详,故进退有序,掌握主动。寇仲可非蠢人,为何竟任得敌人来去自如,似没半点防范的样子,究竟他在甚么地方犯错。

幸容道:“放心吧!我们怎同李子通,我们是看着你由毛头小子长大成人的。”

那队李军来到他藏身处的密林外,带头的领队一声令下,二十多人勒马停下,中三人把手上火把高举,往林内照来。

徐子陵反冷静下来,向围着他的少帅军露出笑容,道:“你们不用担心,没有人能伏击或偷袭你们的少师,别忘记无名在天上的锐目。”

徐子陵双目闪耀着智慧的神采,平静的道:“是否有内奸,迟些去想,梁都还有多少可用之兵。”

寇仲心中涌起不舒服的感觉,在争霸战中,即使桂锡良和幸容全力助他,也起不上甚么作用。可是若他们变成敌人,却肯定会对他构成极大的威胁,因为两人太了解他的性格,比之香玉山对他的认识更深入。但这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因对这两位儿时的友件,他一直是绝对信任。

寇仲招呼两人重新入座,道:“有甚么好消息带来给兄弟?”

以百计的工匠和战士正忙得团团转,将以稻草作成的假人安装到船上去,再给假人穿上军服,在黑夜隔远瞧去,以徐子陵的眼力,亦难辨真假。

洛其飞道:“刚过三更,离天明尚有两个时辰。”

洛其飞稍放下心来,旋又皱起眉头道:“最怕是少师不明情况下发动攻城,而敌人任由他率军攻进城内,再集中全力围而歼之。”

洛其飞道:“足有五千人,且有二十八艘飞轮战船。”

寇仲点头道:“杨公教训得好,事到临头,三心两意只会误事。”接着双目射出坚定神色,缓缓道:“当左孝友的三万大军在此苦攻不下梁都之时,就是我们攻下钟离的一刻。而钟离的陷落,正代表我们少帅军的崛起。”

不过无论他如何信任两人,仍不会透露杨公卿五千精锐的存在,微笑道:“你们关心我,我当然感激,只是眼前胜负未分,你们不宜卷入我和李子通的斗争内,待形势分明后,再劳烦两位老哥说服帮内其他兄弟,助我夺取江都,如何?”

桂锡良笑道:“寇仲从来就是死不认输的人,若有人说你不战而逃,我桂锡良第一个不相信。”

麻常在寇仲点头下,出帐传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