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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中差点抓头,不明白她对自己如何“仁至义尽”,最后一句更隐含恐吓之意,不过他没有怪她。尚秀芳刚说过,爱的反面就是恨,还有甚么好怨的。
寇仲淡淡道:“想不到阀主手下有像老兄般的人物,请问高姓大名?”
徐子陵恭敬她跟随在她身后,进入知客厅,坐下后,常善尼平静的道:“妃暄在晓得徐施主安抵长安后,已动程返回静斋,嘱贫尼转告徐施主。”
董事淑妮忿然道:“你只是凭空揣测,诬毁虚彦,因恨他令窦建德命丧齐王之手,你以为我不清楚你们间的恩怨吗?当年大舅着我入关,又不见你来阻止,你有甚么资格指责虚度?”
他装作从未听过颜历之名的样子,以免李渊误会是李世民泄漏他的身份,微笑道:“颜兄若肯到江湖去闯,必是成宗立派响当当的人物。”
说到最后,双目涌出热泪,举袖拭抹,一副楚楚动人的神态。
寇仲暗里出了身冷汗,他因尚秀芳的事,直至刚才仍是糊里糊涂的,故思路不清,幸好有王玄恕的话作当头的棒喝。
董淑妮忽然软化下来,浅叹一口气,投他一抹幽怨的眼神,耳语般低声道:“当年若淑妮从你少帅寇仲,听你的话,现在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呢?”
想到这里,暗里出了一身冷汗,道:“多谢常善师傅。”
想到此点,他心中涌起火热,心湖填满石青璇动人的倩影,加快步伐,朝目的地迈进。
足音响起,木门“咿呀”声中敞开,露出主持常善尼慈悲平静的玉容。
寇仲放慢脚步,示意王玄恕与他并肩朝花萼楼走去,问道:“淑妮有甚么话和你说?”
常善尼淡淡道:“阿弥陀佛,徐施主请随贫尼来。”
车内的偷袭者应是赵德言,驾车者则是毕玄之弟墩欲谷,此两大高手配上五名死士,确有置他于死地的能力。
寇仲道:“此正是他高明处,明里做好人,暗里做坏人,董贵妃回去想想,看我的话是否有道理。”
寇仲耸肩道:“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杨小子害怕的是你不再受他控制,更怕你和他以前的亲密关系曝光,那可是欺君大罪。不用我告诉你,你应知杨小子是自私自利,为本身利益而可把父母出卖的人,假设他父母仍健在的话。”
每踏前一步,便多接近石青璇一步。
寇仲晋入得刀后忘刀的境界,整个人轻松起来,抛开男女私情的烦困,拍拍王玄恕的肩头,进入花萼楼广阔的地厅,同王玄恕道:“有很多事我们不能倚仗李神通,所以必须设法建立我们和雷大哥方面的连系,此事要加倍小心。我自己上楼可也,你去办事吧!”
董淑妮沉声道:“究竟是谁干的?”
转身拂袖便去,走不几步,停下背着他道:“你既执迷不悟,肯定不会有好结果。我对你是仁至义尽,以后发生甚么事都不要怪我。”说罢忿然而去。
花萼楼布置考究古雅,尽显李渊世阀之主的品味,下层是可筵开十席的大堂,有数组桌椅,满铺龙纹地毡,以名贵字画装饰墙壁。二楼是办公所在,可知李渊即使与妃缤到此避暑,仍非是不用处理公务。三楼以屏风分隔,一边是个小厅,另一边是寝室。董淑妮在三楼候他,已带着惹人猜疑的味道。
寇仲尚是首次看到她刁蛮俏皮外的另一种神情,摸不着头脑道:“董贵妃指那件事?”
登上二楼,十多名禁卫守在登上三楼的楠木棉阶处,见到寇仲,肃立敬礼。
寇仲苦笑道:“你要这么想我还有甚么话可说?”
董淑妮凄然道:“不信的话为何问你,快说好吗?当人家求你吧!”
是的!妃暄的确已远离他而去,永远不踏足尘世,他与她再无见面的机会,明明白白地表示出成全他和石青璇之意,让他可抛开一切的去爱石青璇。
生离死别,在短促的生命中转瞬即成过眼云烟,得失之间并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他既不可负石青璇,更不能辜负师姐暄的期望和一番好意,否则他们三个人将同成受害者。
寇仲心中一个错愕,此人竟就是“神仙眷属”褚君明和花英之外李渊延聘回来的年青高手、“矛妖”颜平照之子颜历,此时的颜历身上没有重铁矛而改佩腰刀,脸上的胡须更剃个干干净净,穿上禁卫军服,差点要看走眼。
寇仲陪她起立道:“有劳贵妃担心,小弟非是第一天到江湖来混,想杀我的人还嫌少吗?哈!不过到现在我还是活生生的活着。”
这想法不但不能减除他对师妃暄的思念,反更令他生出肝肠欲断的悲苦感觉。
寇仲一眼扫去,众卫功力深浅一目了然,只其中一人看不透,微笑往他们走去。
王玄恕露出忿然之色,道:“她还为杨虚彦说好话,我根本不屑答她,我与她再没有任何关系。”
生命至此踏上全新的阶段,一个结束正代表着一个新的开始。
董淑妮怒道:“你在含血喷人,在劝皇上放过大舅一家的事上,虚彦还为我出过一番力,说服太子,凶手绝不是他。”
寇仲一震道:“还是玄恕清醒点,对!这大有可能是杨虚彦的阴谋,要惹起李渊杀机。再从而推之,李渊应尚未有杀我之心,否则何用劳烦我们的董贵妃。”
董淑妮默然片刻,倏地起立,冷然道:“念在当年恩情,让我给你一个劝告,想活命的就立即带二表哥有那么远滚那么远,皇上和太子早认定你与秦王狼狈为奸,不过看在你还有点利用价值,故暂时容忍你。在长安我学晓很多东西,宫廷斗争中,最纯良的人也会变成狠辣无情、不择手段的人。”
寇仲明白过来,哑然失笑道:“她竟为杨虚彦来作说客?希望这只是她自作主张,若是杨小子的主意,杨小子便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蠢蛋。”
董淑妮后退两步,倘脸变作铁青色,秀眸射出愤怒交集的神色,大怒道:“我会永远记着寇仲你这番话,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无情无义的人,我看错你哩!”
寇仲在门前止步道:“玄恕如何答她?”
董淑妮移至寇仲身前,差少许便投进他怀内,柔声软语的道:“现在人家除二表哥外再无亲人,寇仲你可带人家走吗?”
寇仲细察她神情真伪,从容道:“这种事不是人人可办到的,至少需三个条件。首先是拥有这种实力,其次是精确的情报和深悉设伏河道处的环境形势,最后是确有此必要。否则如何能在军队保护下仍可狠施辣手,举门灭绝,杀个鸡犬不留,没有半个活口?”
王玄恕应命而去。
寇仲立感头大如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