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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等大感愕然,不知傅采林在问何人?应否由他们回答?更头痛的是这应属连大罗金仙下凡也难提供答案的问题。
韦公公道:“有人来哩!”
寇仲摇头道:“我今天到过沉香亭,气味不同。”
寇仲愕然道:“秀芳她……”
跋锋寒哂道:“兴庆宫的沉香亭只能闻到牡丹花的香气,何来沉香。”
傅君瑜叹道:“秀芳大家怕见今晚凌烟阁旁的夜会出现她不想见到的场面,所以故意避开。唉!看你们把事情弄得多糟。”
凌烟阁造园手法不落常规,池水支流缭绕园林楼阁之间成溪成泉。临水复廊以漏窗沟通内外,不会阻碍景观视野。
一把门的侍卫听他们讨论从凌烟阁泛出来的香气,人人泛起茫然神色,因他们并没有嗅到任何香气。
就在如斯景致里,池心方亭四角各挂三盏彩灯,亭旁临池平台处铺满厚软的纯白地毡数十张,合成一张大地毡,把冷硬的砖石平台化为舒适且可供坐卧的处所,地毡上摆于巨型蒲团,可枕可倚,使人感到一旦卧下,会长睡下去不愿起来。
正要集体脱鞋,傅君瑜低叱道:“只是侯希白。”
寇仲等人凛然,知韦公公露了一手,虽说他们因香气和说话分心,但韦公公显然在内家功夫的听觉一项上胜他们一筹,令他们更感到韦公公的功力密藏不露,深不可测,大有重新估计的必要。
寇仲道:“情况不致那么恶劣吧?我和小陵不但问心无愧,还有使金石为开的诚意。”
亭内圆石桌上放置一个大铜炉,沉香木烟由炉内腾升,徐徐飘散,为亭台蒙上轻纱薄雾,香气四逸。
四人交换个眼色,同感傅采林的架子比帝皇还要大。
傅采林淡淡道:“说话者何人?”
徐子陵同时凑近跋锋寒,束音成线传入他耳内道:“约她明日辰时中到西市福聚楼吃早点。”
傅采林像听不到傅君瑜的说话,全无反应,傅君瑜亦沉默不语。
寇仲,徐子陵两人你眼望我眼,心中叫苦。
“奕剑大师”傅采林。
包括傅君嫱在内,十道明亮的眼神齐往他们投来,不用说傅采林正在等待他们其中之一作答。
徐子陵往前探手,生出一股扯劲,寇仲应劲会意,慌忙退后。
傅君瑜朝似被人点中穴道动弹不的侯希白微嗔道:“还不脱靴找座位?”
飞阁流丹,苍松滴翠。
傅君瑜淡淡道:“秀宁公主请你设法救她二王兄一命。”
十多名素衣高丽美女,或坐或卧,或轻弄乐器,或低声吟唱,把湖心的奇异天地,点缀得色生香,倍添月夜秘不可测的气氛。
由傅采林到众女,人人赤足,一派闲适自在,自由写意。
傅君瑜再叹一口气,沉默不语,领他们绕往通阁北的走廊,朝前深进。
两女含笑摇首,表示不明白他的说话,只作出手势,请他们内进,然后转身引路。
侯希白洒然一笑,排众而出,来到摆满白鞋子的地毡边沿外,欣然道:“生命真正是甚么?恐怕要你老人家亲自指点。对我来说,生命就像藏在泥土内的种子和根茎,绽放在外的花叶纵有荣枯,地下的生机却永远长存。”
歌乐终罢,余韵仍萦绕平台上的星空不散。
傅采林平静的道:“坐!不用拘礼!”
凌烟阁非只一阁,而是环绕凌烟池而建的建筑群,每座建筑以楼,殿,亭,阁簇拥,景中有景,凌烟池旁遍植老松。
寇仲等心中好笑,若侯希白这一画千金者算是穷酸,天下还有富贵的读书人吗?
月夜中的凌烟阁又是另一番情境,份外使人感到设计者工于引泉,巧于借景的高明手法。作为园林楼阁,使人生出“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醉人感受。从远处瞧去,楼阁在林木间乍现乍隐,彷如海市蜃楼,掩映有致,长桥小溪,假山巧石,腊梅,芭蕉,紫藤,桂花于园圃精心布置,雅俗得体,风韵迷人。
侯希白见自己立下大功,得意地朝他们打个眼色,寇仲三人亦喜能顺利过关,到前面去看看傅采林究竟是何模样。
四人闻言朝阁内瞧去,却不见任何动静,忽然现出两点灯火,两名提灯的素衣女正袅袅婷婷,姿态闲雅的现身林道深处。
侯希白仰脸一索,道:“是沉香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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