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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常答道:“刚于昨晚从梁都乘船西来,途中会与李世绩行军大总管会合,总兵力达十七万之众,并带来八弓弩箭机三十挺,大飞石十五台。飞轮船队约于后天早上抵达。”
蹄声渐近,以麻常、宋法亮、宋爽、宋邦和王玄恕为首的少帅宋家军三千精骑,林路现身,分作五队,每队六百人,旌旗飘扬的驰至,两队直上山丘,一队留守山丘后方,另两支骑兵分驰左右平野。只看其队形,便知是精锐中的精锐,行动迅速而有效率,甫抵现场立结成可攻可守的阵形。兼且人人精神抖擞,没有丝毫疲态。
寇仲往李世民瞧去,道:“皇上不会怪我喧宾夺主吧?”
寇仲讶道:“杨文干?找到他了吗?”
跋锋寒道:“我们刚研究过这问题,那须看联军的实力,如颉利可动用的兵员在二十万人以上。只要分出五万人马,枕兵于渭水便桥之北,长安将无法分兵赴援,因自身难保,而颉利亦力足以截断渭河水陆两路的交通。”
跋锋寒道:“但我以为今晚我们总没有睡觉的机会,颉利会千方百计试探我们的应变能力,要睡觉应现在上床。”
庞玉起立道:“臣立即去……”匆匆去了。
麻常答道:“再有一支过万人的部队抵达,仍未弄清楚是那一个部落的战士。”
李世民点头道:“此不失为疑兵之计,但必须于黄昏前把粮草送抵敌营。”
寇仲像没听到他说话似的,拍拍肚皮,露出了饮饱食醉的满足神态,目光扫过了正目不转睛瞧着他、竖起耳朵听他说话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徐子陵处,笑道:“陵少有没有撤手锏?”
颉利拍马冲前近丈大骂道:“你当我颉利是三岁孩儿,你寇仲竟这么好相与。呸!我今趟百万大军前来。你们的子女财帛还不是供我予取予携,寇仲你不要再废话连篇,即管放马过来,让我看你有何能耐。”
侯希白皱眉道:“可是颉利会因为缺粮而别无选择,只要他发兵攻打长安以外任何一城,我们势将原形毕露。”
敌骑果然在调动,取弓搭箭,不过却是住四下散开,布阵防守。不由笑自己心虚,事实上颉利劳阵而来,被截于此,加上对自己的畏惧,已成惊弓之鸟,更害怕他寇仲埋伏在此的迎战兵力在他数倍之上,那晓得丘后密林空无一人。而自己的部队能否及时赶至,仍是未知之数。
李世民双目亮起来,道:“计将安出?”
“咯!咯!咯!”
“砰!”
王玄恕双目一红,点头道:“昨夜进行全城检查,在东门把池生春、杨文干和五十七名京兆联的恶徒当场逮着。”
颉利闻得蹄声,脸色微变,驱马返回阵内。
王玄恕推门入房,恭敬道:“敌人仍末见踪影,这处是武功城内的总管府。”
寇仲道:“此正为我睡至日上四竿的原因。哈!我可令颉利不敢挺而行险,未待大军集齐而发动攻击。”
寇仲喜道:“这是个好消息,这么长的名字,亏你能一口道出,哈……那是否表示我们可保住这三座作为长安北面屏障的城池呢?”
赵德言反手拍中他脸门,香玉山惨叫一声,倒飞堕马,立毙当场。
侯希白道:“他在慷他人之慨,硬要掏空皇上的家当。”
寇仲想起杨公卿说过主将必须能安寝的话,而杨公卿却不能亲睹天下统一的盛况,心中一痛,转而言它道:“庞兄请重说一遍。”
赵德言俯首道:“德言知罪。”
蹄声从后方隐隐传来,自远而近。
正在梳洗的寇仲大喜道:“难怪昨晚颉利和赵德言对我的话信而不疑,原来池生春躲在武功作内应,确晓得颉利的计划,哈!我当然可以把杨文干交你处置,不过你要答应我,干掉杨文干后,抛开所有仇怨,好好善待我的好妹子小鹤儿,更不要仇视淑妮,好吗?”
寇仲抓起一个馒头,大嚼一口,神态轻松的问道:“颉利小儿方面还有什么消息?”
侯希白欣然道:“少帅该可心想事成。”
寇仲从床上坐起来,大吃一惊道:“是否敌人杀至,这是甚么地方?”
徐子陵不得不暗赞寇仲聪明,因他命中颉利疑虑的要害,并达到拖廷时间的目的。虽然他仍未猜到寇仲可以告诉颉利的是什么谎话,但自小以来,胡扯一直是寇仲的强项。
李世民道:“情况并不乐观,关键在时不我予,我们因把重兵分驻太原和洛阳,致长安兵力薄弱,即使加上禁卫军,只是区区四万之数。若再分兵固守三城,长安兵力将剧减一半,假如颉利在三天内发动攻击,可轻易切断三城联系,那时假如他集中力量攻打其中一城,肯定此城难保,我们处境堪虞。”
颉利立即双目杀机大盛,别头往香玉山瞧去。
寇仲好整以暇的道:“武功是实,泾阳、咸阳为虚,长安是虚,船队是实。任他颉利三头六臂,仍逃不过我寇仲的五指关。”
礅欲谷和康鞘利分别凑近颉利身旁进言,而颉利则一言不发,狠狠盯着寇仲。
麻常答道:“他们是运道欠佳,当时他们知得情势不妙,欲硬闯城门,撞着末将和法亮巡城回来,逮个正着。”
跋锋寒摇头道:“早于一个时辰前饱得吃不下任何东西,你这小子,睡到日上四竿才懂起床,还要派人三催四请,那有当主帅这么懒的。”
众人那想到李世民会说粗话,登时笑声震堂。
跋锋寒终同意道:“换过我是颉利,便不敢冒此奇险,倘若后路被截,一旦失利,将难逃全军覆没的命运。”
跋锋寒接着道:“你的伤势如何?”
徐子陵点头道:“我同意锋寒的看法。今晚不会是个平静的夜晚,”接着目光投住侯希白,露出罕有带着顽皮意味的笑意,缓缓道:“且是一个烟花盛放的灿烂之夜。”
寇仲知是时侯,昂然步前,笑道:“大汗远来辛苦,我们今晚不如休战,各退二十里,待双方集齐人马,一战定胜负,胜过在这里你眼望我眼的捱至天明,还不知何时可倒头好好睡一觉。”
寇仲拿着馒头大嚼,叹道:“想不到打仗竟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唔!你们为什么不吃?”
众人瞠目以对。
寇仲大吃一惊,心忖这岂非弄巧反拙,惹得颉利方面以为他们在发动攻击,先发制人的攻来,等到再往敌阵瞧去,始放下心来。
庞玉忙道:“敬德往守泾阳,果然突厥人一个万人队来袭,被敬德伏兵杀个措手不及,斩首千余级,俘虏五百多人,包括其首领俟斤阿史德乌没啜。”
寇仲心忖我正是要说废话,好拖延时间,叹一口气道:“大汗有所不知,自龙泉之后,我的心儿早变软哩!唉!实话实说。大汗若以为攻打泾阳的军队可以得逞,是大错特错,今趟我们之所以能准备充足的在此恭候大汗,谈谈和平相处的条件,实另有内情,却要容后钿禀,现先撇开这方面不说,就谈大汗的百万大军。假若大汗肯集齐百万人马,让我逐个人头去点算,倘真足百万之数,我寇仲立即自绝于大汗眼前。”
李世民等固是听得发噱,颉利却是哑口无言,大怒道:“我带来多少人马,何须向你证明,你当我是傻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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