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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明争暗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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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怎肯容他再与司马道子商议,摇头道:“此事已广传开去,弄至人心惶惶,否则老臣也不会得悉此事。皇上若认为老臣仍可当这个中书令,请皇上当机立断,授权老臣立即公告天下,停建弥勒寺,把竺不归逐返北方,如此将可平息风波,否则晋国危矣!”

司马曜立即闭口,舆司马道子交换个眼色,目光投往大门。

最令燕飞感到兴趣盎然的是城外四方的农民,渔民从各条水道以船运来新鲜的蔬菜、水果、鲜活鱼虾,就在桥底水堤处摆摊出售,又或沿河叫卖。

司马曜果然脸容一紧,闷哼道:“大司马正用兵巴蜀,我们当然宜动不宜静。。。”

谢安直至此刻,仍是总揽南晋军政大权,其声望在江左更不作第二人想。最重要是北府兵权仍牢牢操控在他手上,登时吓得酒意尽消。道:“安公要谈的是。。。”

梁定都正竖起耳朵运功窃听,闻言哂道:“燕公子百日未进粒米滴水,今餐宜淡不宜浓,再多走百步便是有名的素菜馆净心斋,肯定较适合燕公子。”

被追者和追人的迅即没入一道横巷去,街上情况转瞬复常,像没有任何事发生过。

燕飞看过去,只见一人冲出驰道,险险的在一辆马车前急急如丧家之犬般,奔往对街,令得马儿人立而起,驾车御者则破口大骂。不过当御者看到追在那人身后的五,六名青衣武装壮汉,立即噤若寒蝉,不敢骂下去。

在南晋当时的政治形势下,一直以来,他都战战兢兢的克承祖业,不敢荒怠政务,虽然在私下里他不断放纵至乎麻醉自己,但源自恐惧而来的警觉,使他在整体上仍算能尽上身为君主的责任。

车队朝正殿太极殿驰去,此殿为建康宫内最宏伟壮观的建筑物,十二开间,象征一年十二个月份,两旁有东、西二堂,本殿高八丈,长二十七丈,宽十丈,前有方庭六十亩,整组以太极殿为主的建筑庭园,是司马曜召见大臣,举行宫宴和处理日常政务的地方。

御道两旁各类店铺林立,沿街店面招幌,不乏菜馆、酒楼、茶馆、酒铺、还有贩子摆地摊卖各式杂货。单是在御道舆乌衣巷附近便有两间佛寺一所道观,不论寺前观外,均人如潮涌,巷信以女性居多,似乎淝水之胜带来的欢乐气氛,仍未消退。

南晋都城不论宫城或浮肮,以至其卫星城堡如石头城,均利用天然的山势或水道,达至最坚强的防御能力,此亦反映着南晋舆北万胡族的对峙,还有内部政治斗争的激烈和社会动荡的混乱情况。

眼前的头等大事,绝非统一天下,而是如何巩固他司马氏的皇权,让欢娱的皇室生活,无限地延续下去。

谢安悠然坐往左席,目光投往司马道子,从容笑道:“琅琊王福安,谢安今次见驾,是有关系到我大晋存亡兴废的大事,须向皇上私下面陈,请琅琊王勿要见怪。”

司马道子没有办法,只好施礼告退,却不望谢安半眼,以示心中愤怒。

他今年三十九岁,中等身材,脸色带点不健康的苍白,文质彬彬,说话总是慢条斯理,举止文雅,外貌谈吐颇有名士的风采,实质上他是个内向的人,总爱依赖别人去干繁琐的事,又有点怕面对群臣,面对现实。

司马曜振起精神,摇头道:“此事由琅琊王处理,朕并不清楚其中细节。”

对燕飞,梁定都不敢怠慢,恭敬地答道:“宝姑爷是安公爷的女婿,中书监大人的儿子王国宝,他现在是建康城最有财势的人,专放高利贷,又深谙囤积奇之道,不住兼并别人田、宅、邰店,敛聚惊人的财富,安爷很不欢喜他。”

燕飞转出乌衣巷,踏足御道,左右陪伴的是高彦和梁定都,后面还跟着四名谢家的府卫,均为府卫里的好手,是燕飞推不掉而由梁定都坚持下的安排。

燕飞只好也不说话,抛开一切烦恼,挤身于熙熙攘攘的繁华大道,投入建康城的生活情趣中。

若论天下间尚有他畏敬的人,谢安肯定是其中之一。

梁定都身负保护燕飞安全的重责,吓了一跳,扯着燕飞避往一旁,后面的府卫立即扑上来筑成人墙,保卫燕飞。

司马曜不悦道:“大活弥勒佛法高深,怎可与孙恩之流一概而论?”

比之燕飞五年前初游此地,眼下又是另一番盛况。

梁定都待要反唇相讥,前面忽然一阵骚动,人人争相走避。

在主御道和驰道之外,是蜘蛛网般探伸往城内里坊的次一级街道,至乎窄街小巷。房舍沿河伸展,深宅大院、粉墙黛瓦的民居、石板路、石拱桥、浮航、石河埠;江中则舟楫往还,水光帆影,一派江南水城的风光,加上大雪之后,处处披雪挂霜,美如梦境。

司马曜皱眉道:“安公何用叹气。弥勒教乃北方新舆的佛门支派,教义新奇精辟,我朝对各类教派一向采取兼容并蓄的开放态度,且今次舆建弥勒寺,经费全由善信捐献,不会影响朝政开支,安公可以放心。”

城内有四个商市,秦准河两岸市集更达百个以上。另一个特色是市场多建在佛寺附近,皆因佛事倡隆,寺院周围人流穿梭,故成为做买卖和交易的好场所,其中最著名的是建初寺前的大寺和归善寺前的北市。

在这样的形势下,谢玄逆江攻打荆襄困难,桓玄顺流攻打建康则容易,所以自有南晋以来,主动总是操控在荆州的军阀手上,下游的建康却陷于被动的劣势。

司马道子再冷哼一声,待要说话,给司马曜打个手势阻止,沉声道:“原来如此,便让朕亲自向安公解说,以释安公疑窦。”接着向司马道子颔首示意。

高彦当然对放债食高息的吸血鬼没有兴趣,道:“现在究竟到那裹去?”

他最明白司马曜的心事,只要提起‘北伐’两字,必可令他似刺猬般竖起保护全身的利箭,又巧妙地为司马曜找到反对北伐冠冕堂皇籍,教司马曜可从容应付谢安。

梁定都白他一眼,没好气的不答他。

台城的安危,关系着整个政榷的舆亡。

以前北方威胁严峻,他倚赖的是谢安;现在享乐当前,他依赖的却是司马道子。

不论是无法无天的边荒集,又或南晋之都建康城,人总是要生活的,现实的情况本是大同小异,但前者却远及不上后者的悠闲。

司马曜或者是个具有双重性格的人,他可以在某些事情上非常执着,有些时候却总拿不定主意,很容易受人唆使;他能斡出非常率性狂熟的事情,甚至残酷无情地进行杀戮,但又有谨慎,善良的一面。

对桓玄来说,倘若能攻入台城,等若控制了南晋的天下,挟荆扬二州之力,谢玄的北府兵再不足惧。

对于江南水乡的特色,燕飞是情有独钟。对他来说,江南城镇那种依水而居的美景,犹如一幅梳密得当,虚实相生,充满诗情的画卷,在有限的空间中,展现无限的意境和情趣。

他们刻下置身处是太极殿东的青龙殿,由一众宫娥太监殷勤侍候。司马道子倒非为作乐而来,美其名是要来向他报告政务,事实上却是让他在奏章和皇谕上签押盖玺。说到底他终是第一流的剑手,深明酒色伤身之祸,即使陪司马曜饮宴,仍是适可而止。

谢安的车乌队,长驱直入大司马门,他的地位尊崇,并不用在大司马门候命,自有人飞报司马曜。

他有点神智不清的别头向右下首的司马道子皱眉道:“谢安来干什么?有什么事不可待至下次朝会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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