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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脸无奈的燕飞,刘裕哑然失笑道:“高彦,我警告你,勿要胡来,教坏千千小姐。”
他隐隐感到,自己若能完成此项任务,他会立即成为天下佛门的护法英雄,而佛门对南方民众的影响力是何等惊人?肯定对他刘裕的将来大有助力。正如谢玄所教导的,要成为无敌的统帅,必须自身先成为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高彦坐在主客的位置,后面是秦淮河,前面是纪千千,只看他神情,便知他正飘然云端、神魂颠倒。
不过,刘裕的定力显然远高于高彦,目光由她俏脸巡视到天鹅般优美地伸出襟领的修长玉项之余,沈声道:“千千小姐到边荒集去,究竟有何打算?又或只想去见识一下?”
纪千千目光回到他脸上,若无其事的肃然道:“当然是今晚,我们大家坐的都是同一条船。”
刘裕严阵以待,果然,纪千千似若脉脉含情、有高度诱惑力的目光从燕飞移到他身上,伊人甜甜浅笑地,轻柔的道:“终于见到在淝水之役立下奇功的大英雄,北府兵中最亮丽的明星。千千今晚何幸!可以在雨坪台款待三位贵客。小诗引路,三位请。”
纪千千大有深意的瞥他一眼,柔声道:“千千最敬爱的人,就是干爹,而公子正是近日干爹到雨坪台来时,谈得最多的人,千千怎会不知道你呢?”
纪千千一声欢呼,盈盈而起,转向高彦和刘裕道:“高公子和刘公子作千千的人证,燕公子已开金口,俯允千千的要求哩!”
小诗退到纪千千后方坐下,贴身侍候。
但他却晓得,高彦曾多次求见纪千千遭到拒绝,所以纪千千方有“勿要怪她待慢”之语。
燕飞颓然道:“千千小姐可知我和高彦今趟回边荒集,是要拿命去搏的。像千千小姐如此风华绝代,弱不禁风的美人儿,在边荒集这个强权武力就是一切的险地,有如投身满是凶鳄的水潭,千千小姐有否考虑及此呢?”
燕飞见事已成定局,心忖今趟回边荒集,想不大干一番也不成了。只是应付争逐于纪千千裙下的狂峰浪蝶,像高彦般自命风流的汉胡好汉,便非常头痛。
纪千千双目涌出令人难以理解的炽热神色,目光投往窗外的星夜,无限温柔的道:“边荒集是千千目前最向往的神秘地方,幸好幸运正降临到千千身上,因为,今晚千千会动程到边荒集去。”
高彦和纪千千停止闹酒,看他有什么说话。
纪千千神情专注的看着美酒注进杯内,轻吁一口香气道:“奴家到建康来,已过了两个年头,起始时每事都新奇有趣,现在却已大约猜到明天或后天会发生的事,边荒集最吸引人家的地方,是谁也猜不到下刻的情况,每天都在变化中。千千到边荒集去,正是要亲身体会个中妙况。”
高彦立即出卖燕飞,大喜道:“千千你真有眼光,我们的燕大侠正是要回边荒集做最权威的人,有他的保护,边荒集包保好玩刺|激。”
说罢含笑起立,转去侍候高彦。
高彦这小子不失风流本色,有一句没一句的逗小诗说话,小诗表面虽然口角风生的回应高彦,燕飞却瞧出小诗并不习惯高彦的荒人作风,芳心实是不悦。
纪千千喜孜孜的道:“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哩!我们为边荒集喝一杯!”
纪千千直道:“那还不教人把东西搬上船去?”
在俏婢小诗的领路下,三人从秦淮楼的主楼往雨坪台举步。
纪千千终来到他几前,姿态优美的坐下,提着酒壶,美目深注的道:“正是在这种无法无夭的地方,能活下去才是一种意义,人家早厌倦建康的生活,厌倦高门大族醉生梦死的颓废。干爹明天便走哩!建康还有什么值得千千留恋之处呢?所以想换个环境。我的燕公子啊,千千并非弱质女流,尚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只要你好心的在旁扶助一把,千千会是如鱼得水,享受到没有人管束的滋味,勿要令千千失望好吗?”
更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却在两人眼前铁铮铮的发生了,纪千千不但没有动怒,还笑意盈盈的回礼道:“高公子勿要赞坏千千,完美无缺有什么好呢?闷也把人闷坏哩!”
小诗道:“船已在码头等候,是艘双桅大船。”
燕飞此时再不怪高彦“沉迷美色”,因为纪千千逼人而来的秀气和风韵,确把美女的魔力发挥得淋漓尽致。苦笑道:“边荒集再非以前的边荒集,重建该尚未完成,更是各方势力觊觎的肥肉;以前若是急淌的流水,现在便是惊涛骇浪的怒海。我和高彦是别无选择,小姐又何必以身犯险?”
小诗由鄙屑高彦的行为,化作对她家小姐的大惑不解,以纪千千的脾性,怎肯容忍高彦如此无礼,不把他逐出雨坪台才怪?
刘裕和燕飞分居左右,均有点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觉,不相信纪千千肯如此善待他们。
高彦第一个端起杯子,方发觉尚未注酒,而小诗则到楼下处理上菜的事,可见他是如何神魂颠倒,冲昏头脑。
高彦兴奋道:“千千竟晓得第一楼在边荒集?”
刘裕没有理会高彦暗指他是因纪千千而下此决定,道:“玄帅暂时也用不着我,而边荒集是历练的最佳地方,且为完成玄帅交托下来的任务,更怕燕兄惯于独来独往,难以应付边荒集复杂的形势,故经深思之后,我决定与燕兄一道到边荒集去。”
纪千千漫不经心的先向小诗示意上莱,然后轻松的答道:“干爹从不管我,常说,肯受人管的便不是纪千千。他知道我会离开建康,但当然不晓得我到边荒集去,还随你们一道走。”
刘裕沉吟片刻,断然道:“我今晚也随你们到边荒集去。”
秦淮河滚流不休的景色,重入眼帘,原来已抵达雨坪台前。
问题在于,唉!我的娘。竺法庆是天下有数的高手,更可能是佛门的第一高手,在他手底自己恐怕走不过十招。而他的弥勒教声势更如日中天,高手如云,如在一般正常情况下,恐怕由谢玄亲自率军,尽起北府精锐也达不到目的。
纪千千欢喜的道:“燕公子眼光高明,此确是仙泉酒,现在酒窖内尚有一坛,其他的都给干爹喂酒虫了。”
燕飞有点为高彦难过,因为边荒文化与京城文化的差异,高门文化和寒门文化的冲突,今晚几可注定不欢而散,纪千千肯定忍受不了高彦的直接和粗野?可怜自已更要淌这浑水。
纪千千又殷勤地请各人起箸,高彦兴奋道:“千千收拾好行装没有?”
纪千千目不转睛的瞧着他们,一丝笑意似是漫不经意的从唇角逸出,接着扩展为灿烂胜比天上星空的笑容,欣然迎下石阶去,向高彦喜孜孜的道:“这位定是高公子,千千若有任何待慢之处,请勿见怪。”
纪千千喜道:“那就更热闹哩!”
若他老人家肯踏入边荒,形势逆转下,他刘裕至少有一试的机会。忽然间,他明白了,刺杀竺法庆能否成功,全看百日昏迷复醒来的燕飞,他的蝶恋花厉害至何等程度?
燕飞、高彦和刘裕听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刘裕失声道:“还说不多!”
燕飞心叫糟糕,肃容沈色道:“安公晓得此事吗?”
高彦忙道:“不多!不多!我们要不要请玄帅换一艘大点的船。”
刘裕终发现异常之处,望向燕飞,交换个眼色,更知燕飞也如他般,正似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