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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最佳武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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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辉煌的灯光,把夜窝子所在区域照射得如五光十色的奇异白昼,以钟楼为中心纵横交错的几条大街,人潮处处,彷佛此刻方是一天的开始。

窝会对边荒集的平衡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很多纠纷便在例会解决。

庞义等亦开始感受到眼前情况的古怪,且带着很荒谬的意味,偏偏事实如此。慕容战一方由上至下,没有一个是善男信女,平时横行边荒,现在却乖得有点过分。

刘裕洒然笑道:“这个当然!燕飞是我的兄弟,他的事是我的事。”

此时阴奇指着边荒集阴恻恻的笑道:“明天我们进入边荒集,祝天云将会大祸临头。”

高彦领他转入横街,来往者甚众,虽是人人拿眼来看他们,却没有人敢搔扰他们。

燕飞讶道:“你不也属夜窝族吗?骂他们等若骂自己。”

在荆州两湖一带,他的名宇唤出来能止小孩夜啼。他是桓玄最得力的手下,更是桓玄自少相识的至交,是桓玄最信任的人。

博惊雷冷哼道:“江海流竟敢瞒着南郡公欲图通过祝天云在边荒集扩张势力,敢情是活得不耐烦哩!”

慕容战大喜道:“千千小姐若然肯在这里定居一段时日,是边荒集的荣幸。有什么用得着我慕容战的地方,尽管吩咐下来。在边荒集,我的说话仍能起点作用。”

两人齐声应是,对屠奉三即使凶恶狡猾如他们者,亦要口服心服,皆因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屠奉三的手段。

此时刘裕反变成旁观者,握刀的手垂下,心忖保护纪千千固不易办到,可是替她应付狂蜂浪蝶,或者更令人头痛。

阴奇狠狠道:“若非南郡公念在他目前尚有可供利用的价值,要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屠奉三漫不经意地瞥博惊雷一眼,后者脸上的伤疤正是给郝长亨名震两湖的宝剑“天兵”硬划出来的。因为当日博惊雷是中了两湖帮的埋伏,所以并不服气。而博惊雷能孤身杀出重围,正显示出郝长亨尚未够本领把他留下。

燕飞微笑道:“因为我至少是半个神仙。总而言之我着你押那一门,你就把全副身家押上去,便是那末简单,明白吗?”

众人齐声怪叫高嚷,气氛更趋炽热。

燕飞顿然生出刘裕同样的感觉,真正能征服边荒集的并非他的剑又或刘裕的刀,而是纪千千的美丽,他和刘裕只是负起从旁辅助之责。

慕容战现出深思的神色,刘裕当然晓得他不会因几句话改变作风,然而因是从纪千千的香唇吐出,慕容战便不得不恭听和咀嚼。纪千千的魅力,似乎比他的刀和燕飞的剑加起来更有征服边荒集的威力和本领。

出乎一向深悉慕容战性格为人的慕容鲜卑族所有战士的意料之外,更是刘裕、庞义等完全预估不到的,以好勇斗狠名慑边荒集的慕容战,右手立即离开刀柄,还摊开两手,表示没有作战的意图,带点不好意思和尴尬道:“令小诗姑娘受惊,罪过罪过。嘿!今晚我是专诚来向千千小姐和小诗姑娘打个招呼,请安问好的。请问千千小姐准备在边荒集逗留多久呢?”

唯一解决办法,是以言语套住慕容战,迫他单打独斗以决定胜负。

纪千千秀眸现出清晰无误的赞赏神色,喜孜孜道:“慕容当家果然是讲道理的人,千千目前尚没有离开边荒集的打算,看着第一楼从火烬上回复昔日的风光,是奴家现在最大的心愿哩!”

纪千千不住变化,而每一个变化都是出自那双有慑人风采的美眸。它们正现出憧憬企盼的神色,望往边荒集上壮丽的夜空,梦呓般道:“千千对边荒集没有奢求,只希望随第一楼的重建,一切回复旧况。不用受苛政重税的压迫剥削,人人努力赚钱干活,不受南北任何势力的影响,讲的是江湖道义和规矩。”

慕容战发自真心的露出一丝苦涩的神情,叹道:“我和燕飞间的仇恨非是始于今天,关乎到本族的荣誉,不过我和燕飞是一回事,与千千小姐的交往又是另一回事,希望千千小姐明白此为边荒集的规矩。”

燕飞轻松的在街上漫步,向战战兢兢,左顾右盼,以防敌人扑出来突袭的高彦道:“你身上有多少子儿?”

十多骑隔远看到两人,立即怪叫连连、神情兴奋的纷纷勒马,好不易的在两人旁勉强止住冲势,众马儿仍在喷白气。

高彦叹道:“如非江郎财尽,又或没有千千,我怎肯随你回来。嘿!他奶奶的!我已所余无几,你老哥不是也要拿去奉献赌场吧?真不明白你因何似有必胜的把握?”

他的体格并不特别魁梧,表面看还颇有江左名士的慑人风采,身形颀长,脸庞瘦削,嘴角似永远带着一丝仅可觉察,既自负又带点对其他人轻蔑的笑意。挺直鼻子上的一对眼睛神光闪闪,似蕴藏着用之不竭的智慧,肤色明黄,额头高广,不说话时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凛冽杀气。

夜窝族是卓狂生另一个构想,是令边荒集不同种族融和的疯狂手段和创举,夜窝族则自称为窝友。

边荒集的人又爱称他为“馆长”,因为他也是圣地内唯一说书馆的主持人兼大老板,卖的是边荒集外的故事。目前最热门的,当然是有关淝水之战的一切,令卓狂生大大赚了一笔。

纪千千微笑道:“人家尚未安顿好呢?过几天你再来试试看好吗?”

他身旁的汉族青年不耐烦道:“姚猛你要岔到那里去呢?快爽脆点说出我们三千多窝友的心愿好吗?”

事实上每个进入夜窝子的人,也会摇身一变,变成另一个人,或许只是做回真正的自己。

夜窝族的存在,成为夜窝子和平的基石。谁敢违规,族人会群起攻之。

高彦踏足夜窝子,整个人像立即变了,变得神气昂扬,因为他晓得在离开夜窝子前,没有人敢向他动粗。

纪千千目光回到慕容战处,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霎的,令她更是娇媚横生,有点撒娇的道:“千千与燕飞公子虽然是新相识,已清楚他是不爱管别人闲事的人,慕客当家英雄了得,千千真不愿看到你们间会出现势不两立的情况呢。”

右边的叫“恶狐”阴奇,他的得名是因他的长相像狐狸,是屠奉三创立的“振荆会”的首席军师,不但狡如狐狸,且行事不择手段,凭着铁石心肠和智力,以欺骗、收买、暴力种种方法,在桓玄的翼护下为屠奉三扩张势力。而他的武功也仅次于博惊雷,是振荆会第三把交椅的人物。

一股逼人的杀气,直扑而来,刘裕冷哼一声,右手落到刀把上,他虽对慕容战没有丝毫惧意,却清楚晓得慕容战是一等一的高手,只应付他一人已非常吃力,且难有把握。而己方除纪千千有两下子外,其他都是不堪一击,动起手来肯定吃亏。

在外面风大雨大,有很多时须忍气吞声,可是在这里,便可以抛开一切顾忌。而荒人更有个良好习惯,就是在这缓冲区内发生的事,均不能延伸到区外去。

刘裕直觉感到纪千千对这位威武不凡的鲜卑族高手生出兴趣,进一步明白,她不但不是高不可攀,拒人于千里之外,崖岸自高的女子,反之是非常多情,只是建康的公子哥儿没有人能令她动心而已!

要说夜窝族,便不能不提她的创始者──“边荒名士”卓狂生,没有人晓得这是否他爹为他改的本名,还是来边荒集后的自号。亦勿以为他是个疯疯癫癫的人,事实上他由外貌到谈吐,均儒雅不凡;只是脑子想出来的东西,均是匪夷所思,偏又切实可行。夜窝子的出现,正是他凭三寸不烂之舌,周旋游说于各大势力而催生出来的,大大舒缓各帮会的对峙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