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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穿窗去了。
狠狠道:“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刘裕谁都不怕,你以为桓玄可助你完成所愿,便滚去作他的走狗和泄欲的工具吧!我们可以走着瞧!”
刘裕的右手抓着她左手运功一送,任青媞立即自发地生出抗力,两劲相抵,刘裕虎躯一震,任青媞却被他推逼得离地飞退,坐到床沿处,毒针尚差寸许方能刺中他的心窝要害。
刘裕仍满怀感触,很想多说两句知心话儿,忽然燕飞凑到他耳旁道:“有人来了,快随我走。”
徐道覆道:“我不明白。”
菇千秋欣然道:“多谢二帅提携!”
交易会在两艘快艇上进行,即使高明如燕飞、屠奉三和刘裕之辈,亦没有把握能迅速控制局面,何况还有徐道覆和天师道的高手,在旁虎视眈眈。以徐道覆的才智,见情势不对,下令手下以箭攻击司马道子一方,会立即惹起大乱。
照道理,菇千秋现在应忙个不休,为安排换俘一事奔波劳碌,何况,还要齐集足供五百多人吃三个月的粮食,怎都无暇分身。他却偏要到这里来私会徐道覆,可知,必有十万火急的事,须立即找徐道覆商量,而此事当与天明前的换俘有关系,故燕飞有“天有眼”这句话。
刘裕全神戒备,非必要他也不想召燕飞来援,因为他感到,这是他和任青媞两人之间的事,特别在此时,嘴唇仍留有她亲吻的香味,感触份外深刻。
任青媞双目射出复杂难明的神色,盯着他好一会后,忽然不屑的道:“不知自量的家伙,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菇千秋道:“现在我必须立即赶回去,一切有赖二帅支持。”
刘裕心中一半是怜惜之意,可怜眼前这全被仇恨填心的美女;一半则是怒火,自己已不和她计较,她仍然是这种没有半点反省的恼人态度。
刘裕道:“乐趣亦正在于此,也可以说是凡人的乐趣,在极度失意里看到希望,把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份外令人感到其中的苦与乐,生命也因而变得有意思。”
菇千秋道:“交易在江上进行,我杀人后立即遁入水里,二帅只须预备一艘快艇,在南岸接应我便成。”又说出交易的时间地点和细节。
燕飞笑道:“是否因与妖女决裂,使你回复信心和斗志呢?”
刘裕看着两道人影先后离去,道:“菇千秋的武功相当不错。”
终于和这妖女一刀两断,同时亦感到说不出的失落。
刘裕明白燕飞的意思,在那样的情况下,双方都像一条绷紧的弦线,任何异动,均会令紧张的情况火上添油,一旦出岔子,势将一发不可收拾。且肯定,菇千秋必有司马道子一方最出色的高手随行,以接回司马元显,如他们出手对付菇千秋,随行高手的反应实难作预测。
菇千秋冷笑道:“哪到他选择,还赞许我的忠心为主。他娘的!司马曜之死,已弄得他手忙脚乱,朝中大臣,谁不怀疑是他害死兄长,只是不敢说出来吧!燕飞此着非常高明,命中他要害,令他不得不屈服。而直至此刻,我们仍不明白燕飞怎么办得到,正如没有人明白,他为何竟有斩杀竺法庆的本领。”
刘裕一呆道:“他想出什么毒计?”
徐道覆续道:“千秋有什么妙计?”
燕飞道:“这就叫妖女的威力。她虽然想害死你,但你却没法对她下手,换了是老屠,刚才必不会让她活着离开。”
果然,不到半盏热茶的工夫,此人又回来了,却不是用轻功跃高而来,而是从地面疾掠,由与他们只有一墙之隔的小巷翻墙入屋。
刘裕低声道:“要不要换个地方?”
燕飞点头道:“真奇怪!我本也以为距离近三十丈,又有院墙屋壁阻隔,应该是没法听得到的,岂知留神远近动静,心无二用之下,竟听个一清二楚。我从没有想过,可以窃听到这麽远的声音。”
徐道覆道:“一天司马道子未死,建康也不会真的大乱。届时我会亲率一队精锐好手,趁机击杀司马道子,如此,明天我们便可以上禀天师。”
任青媞现出心力交瘁的神色,叹道:“你是不会把心佩交回给我了,对吗?”
刘裕道:“你若仍要杀我,可以立即动手,只要你不弄出声音,燕飞是不会来援的。”
徐道覆道:“这是你应得的。天师说过,只有在两种情况下可以进攻建康,一是建康大乱,不战而溃;一是北府兵被受牵制瘫痪。否则,以建康城防的稳固,四周又有城池支持,一旦久攻不下,让北府兵大军来援,肯定得不偿失。”
他们都生出事不寻常的感觉,照道理,隔邻的民居该是任青媞挑选的秘巢,好在建康有栖身之所,不会随便让人知晓,甚至瞒住两湖帮或桓玄的人,以保安全。如有人知道此为任青媞落脚的地点,那此人当和任青媞有非常密切的关系。既然如此,此人现在到这里来干什么呢?如是来找任青媞,见不到人自该立即离开。
徐道覆哂道:“这只代表竺法庆名不副实。燕飞有什么了不起,只是天师的手下败将罢了!”
菇千秋道:“此事还要请二帅帮忙,最要紧保着我的两个儿子,其它二帅看着办吧!”
刘裕欣然道:“虽不中亦不远矣!我现在的感觉非常好,只为她感到可惜。嘿!似乎自第二次在边荒的汝阴碰上她,便和她没完没了似的,现在我和她理不清的关系终于结束,以后将成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局面。”
徐道覆冷哼道:“任青媞!”又哑然失笑道:“不过我们该感激她才对,难得她这么帮忙,竟宰了司马曜这无德无能的胡涂虫。好了!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
沉声道:“你舍弃我而挑选桓玄,我绝不怪你,因为你有权作出自己认为最聪明的选择,只希望你将来不会为此后悔。可是你要杀我,却太过寡情薄义,令人齿冷。”
徐道覆道:“小心点!”
刘裕头痛道:“只恨我们根本不晓得司马道子身在何处?”
任青媞若无其事的道:“你知道了!你是何时知道的?”
刘裕叹道:“你偷人家的东西,人家抢你的东西,世上从来都是这种你争我夺的情况。你得回心佩又如何呢?只会令你成为尼惠晖针对的目标。”
燕飞低声道:“又有人来了!从地面来,速度很快,肯定是第一流的高手。”
徐道覆问道:“司马道子反应如何?”
刘裕不敢惊扰他,又恨不得借他那对灵耳一用,好揭开心中疑团。
菇千秋道:“这个当然,关系到他儿子的生死,他绝不会假手于人。哼!他以为我会甘于作他的走狗,简直是痴心妄想,只有天师道才是天地正教,只有我们南人,才有资格治理南方,我们要把失去的取回来。”
菇千秋道:“最妙是燕飞想找人向司马道子传话,碰巧遇上我,被我以言语怔住,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大家还谈妥条件,换俘后我会留在燕飞手上作人质,以保证交易是诚实的。”
刘裕道:“我们可否使菇千秋根本没有接触司马元显的机会呢?”
此时徐道覆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道:“这里似乎有人来过,上次我来时,这扇窗子是关上的。”
刘裕叹道:“你是否天下第一高手我尚未敢断言,但你肯定是天下最教敌人忧心的探子。我开始觉得,高小子说你已变成半个神仙的戏言,不无道理。”
燕飞摇头道:“换人的细节已商量妥当,如我们临时更改,只会令司马道子起疑,反令形势对我们更为不利。徐道覆可以轻易破坏我们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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