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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队伍偏离河道,改采靠北的方向,进入岸北的疏林区。
燕飞失声道:“你爹?”
是否确如孙恩所说,一切都是虚幻的,人们执着的生命,只是一个梦?而洞天佩却是开启这被封闭在生与死之间的梦域的匙钥。凭它将可以找到离开的出口,到达洞天福地。
超级火箭带着火油弹,画出美丽的火红弧线,迅如流星般掠过二十多丈的空间,往“隐龙”的主帆投去。
燕飞道:“纵使你可以说服我为你找出心佩,可是现在却非是适当时刻。”
尼惠晖道:“只要你找出藏在这里某处的心佩,便可以令三佩合一,开启仙门,我亦可以离开这个一无可恋、充塞斗争仇杀的世界,我们间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笔勾销。”
接着叹一口气,充满渴望的道:“好哩!现在只看你有没有成人之美的胸襟,玉成我毕生追求的大心愿。此事对你有利无害,穿过仙门后,我将永远不能回来,我们间的事自可以一了百了。”
从初次攻打边荒集开始,至攻陷洛阳,慕容垂都以奇兵取胜,而事实亦证明了他在这方面是没有敌手的。不过,假如自己能变成燕飞的神奇探子,慕容垂在这方面的优势将丧失殆荆今次,慕容垂要对付的人是谁呢?希望不是拓跋珪吧!否则她将没法发挥作用,不但因她筑基未成,更因她仍未能摸清楚慕容垂的军力、作战方式和战略部署,而这正是探子须侦察的要项。
燕飞愈来愈感到尼惠晖不简单。
尼惠晖摇头道:“没有人知道。”
尼惠晖道:“怎会没有关系呢?他空拥道家至宝超过五十年,却是一无所得,最坚强的人也会心灰意冷,怀疑自己欠缺仙缘仙根。细节我不想说了。我现要告诉你的事,是爹临终前对我说的,天下间只有我一个人晓得洞天佩的秘密。”
尼惠晖现出缅怀过去某一段日子的温柔神色,以带点欷歔的伤感语调道:“不用奇怪,我是猜出来的,因为我明白孙恩。一直以来,他视法庆为死敌和对手,晓得法庆饮恨于你剑下后,更清楚荒人的成败关键系乎你的声誉上,他怎肯放过你呢?”
高彦大喜道:“好小子!真有你的,老郝掉头回来哩!”
尼惠晖道:“因为心佩在呼唤你。爹曾说过,心佩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会呼唤有仙根的人,亦只有这个人,可以令天地心三佩合而为一,当三佩合一之时,进入洞天福地的仙门将会打开。”
尼惠晖道:“《太平洞极经》早失传近百年,亦不是藏在洞天福地里,只是经内最后一章,记述三佩合一开启仙门的秘密,所以和洞天福地扯上了关系。”
风娘的声音从后面传上来道:“撑多个许时辰便可以扎营休息哩。”
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那洞天佩是怎样来的呢?”
燕飞开始相信尼惠晖不是编故事来骗自己去为她寻出心佩,一来,因她语气透出令人无可怀疑的真诚,更因她说出来的事既匪夷所思,又合乎情理。
命令立即传遍山头,又以灯号知会潜往对岸埋伏的己方战士。战火一触即发。
没有她的帮助,即使有燕郎助阵,拓跋珪仍远不是慕容垂的对手,事实早证明了根本没有人是慕容垂的对手。
“隐龙”主桅中箭处火花激溅,照亮了整个河口区域,然后令人骇然和料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屠奉三的五艘战船和大批战艇亦逆水追来,胜败之势,显而易见。
燕飞愕然无语。
苦笑道:“三佩合起来,不是可以展现出可以寻找洞天福地的图象吗?所谓仙门,指的会否只是这样的一张寻宝图呢?”
燕飞道:“我真的不明白,假设姑娘把洞天三佩的秘密说出来后,我却拒绝为你找出心佩,姑娘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风娘轻叹一口气,似是欲言又止。
一种无可比拟的感觉,走遍刘裕全身,他的目的只是要射中面积大得多的风帆,岂知竟可以命中主桅,只是这种幸运,已收先声夺人之效。
何况,燕郎现在因边荒集的失陷而自顾不暇呢?
燕飞差点无言以对,不是因她说的道理,而是因她绝没有丝毫怀疑的语调神态,仿如说的是太阳由东方升起来,从西方落下去一类亘古以来便存在的真理。
点头道:“好吧!”
事情的变化,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忽然间,他晓得主动权控制在尼惠晖手上,只要她倾向孙恩,明年今夜此刻将是他燕飞的忌辰。所以,尼惠晖如此胸有成竹,一副不愁他不乖乖合作的态度。
燕飞愕然道:“怎会没有人知道呢?至少制成洞天佩的人该晓得是什么一回事,否则仙门之说只是骗人的谎话。”
尼惠晖道:“我之所以这么清楚洞天三佩,因为此佩本属我爹所有。”
星夜下的淮水,出现重重帆影,两湖帮的战船队逃命似的逆水驶回来,队形散乱,再无复先前的威势。
纪千千心中大讶,她不是第一次对自己露出这种神情,难道她同情自己主婢两人吗?自晓得她是慕容垂旗下最出色的女性高手,纪千千便视她为慕容垂安置在旁监视她们的一着厉害棋子,冷酷而无情,从没想过她也像一般人有七情六欲。
燕飞为之语塞。
尼惠晖柔声道:“是不是孙天师正追在你背后呢?”
尼惠晖俏脸亮起来,淡淡道:“随着弥勒教的败亡,我已失去以前所有的权力、地位和男人,且一去不复返。我只是崇拜竺法庆,却从未试过爱他,开始时我仍不明白,心中只想把你碎尸万段,可是,当我感应到你正朝心佩的方向赶来,我终于醒觉,这有什么意思呢?于是解散了我的从众,—心一意地等待你。只恨你仍不了解我的心意,须我如此这般剖白,你不觉得很令奴家委屈难堪吗?”
高彦更是呼吸顿止。
站了起来,朝中殿的方向走去。
尼惠晖像有用不完的时间,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的表情,解释道:“据传,天地佩上的山水图形,只是黄帝着人刻上去的装饰,以示对洞天福地的憧憬和渴望,没有任何实质的作用。”
夜空星光灿烂,寒风阵阵刮过积雪的野原,似是残冬心有不甘地用尽它所余无多的力量。
尼惠晖微笑道:“燕飞终于产生出兴趣哩!洞天佩是黄帝之师广成子白日飞升后遗下来的,还于坐化处,以指刻地写下洞天佩的秘密,这段留言被记载在《太平洞极经》内,由那时开始,三佩从未试过合而为一,以我爹的通天智慧,傲视当时的武学修为,经数十年的苦思、尝试和努力仍—筹莫展。”
大队沿着一道河流,朝西北的方向不徐不疾的走着,人人默默催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马儿也懂性地没有嘶鸣,只有蹄起蹄落错乱里又透着整齐规律的踏地声。
尼惠晖淡淡道:“你曾经拥有心佩,上面有图案吗?”
燕飞感到头皮在发麻,倒抽—口凉气:“假设到时没有任何事发生,又假如我亦无法令三佩合而为一,事情又如何了断呢?”
“喀嚓”脆响。
尼惠晖美目深注的瞧着他道:“首先,奴家必须介绍自己的出身,好让你明白为何我可以如此清楚洞天三佩的秘密。”
“隐龙”是第七艘驶入河口的船,刘裕可以想像郝长亨此时的心情,因为只要全队进入“新郎河”,他们将可安然进入大江,再驶往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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