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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心中涌起一股浓烈的情绪。
桓玄听罢大笑道:“今次高彦死定了。”
离敌寨尚有二千多步的远处,两人倏地勒马,骏马立即人立而起,更添两人状如天神的威势气度。
刘裕定神想了半晌,叫道:“好险!”
桓玄听得两道眉毛蹙众在鼻梁上端,不解道:“既是不容有失,荒人当然高手尽出,以保证不会在这边荒游第一炮出岔子。怎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向高小子下手呢?”
干归道:“这要从刘裕过往的表现说起。此人从藉藉无名,到今天声名鹊起,从来没有借助过北府兵的力量,偏他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屡次缔造出奇迹,由此可见他是个懂得在最恶劣环境里挣扎求存的人。最可怕是他己成为谣传中改朝换代人物,自有盲目相信他的愚民支持,一旦让他发挥天命的效应,加上他过人的谋略,谁敢说他不能突破危机,击垮焦烈武的盗集团?卑职坚持要继续刺杀刘裕的行动,正是不希望有这种情况出现。”
干归沉吟片刻,铿锵有力的道:“刘裕可以安返广陵,令卑职对他顿然改观,对此人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蹄声纷碎了草野的宁静,惹起敌方箭楼上哨兵的警觉,登时号角声此起彼落,最接近他们的那数座筑于高地的营寨骚动起来,像逐渐被拉紧的弓弦般抖动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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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珪苦笑道:“燕飞竟会这般夸大的。你只因厌倦战争,方不愿费神去想。如果不是为了纪美人,恐怕不论我如何哀求你都不肯跟我上战常这并不是临阵退缩,而是要在下决定前思考每一个可能性。”
旋又皱眉道:“刘牢之如要蓄意害刘兄,当然该把刘兄离开广陵的时间泄露,以焦烈武的凶悍,何不到海口截击刘兄的船却要到盐城去烧民船?”
干归微笑道:“如此看来,小白雁对高彦当非不屑一顾了。”
拓跋珪和燕飞忽然改向,往大河赶去,转眼到达河边,一个巨大木筏,从河边的树丛里驶出来,划筏的是四个拓跋族壮汉。两人马不停蹄,同时一扯马缰,两匹骏马如行空的天马,由岸边腾空而起,横过近两丈的空间,落在木筏上。
话犹未己,主寨大门打开,一队人马飞骑奔出,只见队首,后面跟着是延续不休的骑士,一时哪能数得清有多少敌人。
干归道:“南郡公心中想杀的是否叛徒屠奉三?”
大河水在前方滚流不休,背靠河水的敌人帅寨的灯火愈趋耀目,河风一阵阵横过草原,吹得两人衣衫飘扬,战马鬃毛飘舞如御风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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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追上来与他并骑狂驰,笑应道:“今次不是偷马,而是窃国。”
燕飞仍是态度从容,道:“我们的小宝哪敢亲身犯险,不怕是陷阱吗?”拓跋珪闻言又大喝道:“原来幕容宝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无胆小儿。”
桓玄大奇道:“边荒集不是天下间最开放的地方吗?怎会出现这种情况?”
桓玄满意的道:“干将军为我办事既尽心尽力,还非常有效率。我最欣赏是你谋定后动的处事方式。”
干归道:“十天后,第一艘观光船将由寿阳开往边荒集去。由于这是边荒游的第一炮,荒人必然隆重其事,务求办得有声有色,不容有失。高彦是边荒游的统筹者,必会亲身随船,这便是最佳下手的机会。如果船尚未抵边荒集,负责的高小子便一命呜呼,边荒游还可以办下去吗?这将是对荒人最严重的打击。”
迎上王弘充满疑惑的目光,道:“事实上我是有点粗心大意,没想过刘牢之会把我到盐城当太守的消息先一步散播,以让焦烈武在我们到盐城的海途上袭击我们。碰巧我们在黑夜出海,那时焦烈武为了拦截王兄的水师船,误以为错过了机会,让我们溜往盐城去,所以慌忙赶往盐城,希望可以在途上追上我们。”
拓跋珪叹道:“你这小子是借题发挥,趁机骂我胡涂,如非自问打不过你,现在我便要揍你一顿。好哩!我是认真的。你道崔宏提议的这一招,会否弄巧反拙呢?”
王弘摇头道:“我们见过何锋多次,他都表示不知道焦烈武贼巢所在,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否则他定会告诉我们,因为他该比任何人更想除去焦烈武。”
王弘不解道:“刘牢之和焦烈武肯定不会有联系,在如此匆促的情况下,如何让焦烈武知悉你正赶赴盐城?”
干归道:“何况高小子别的本领不行,但轻身功夫却相当不错,本身又狡猾多智,想诱他到僻静处下手近乎不可能。如在大街大巷进行刺杀,周围的荒人凡懂两下子的,都会奋不顾身出手护他。”
两人在山坡坐下,好等待天黑后攀墙入城。
刘裕耐心地解释道:“不论是北府兵又或地方帮会,都有一套利用信鸽迅速传递消息的完善系统。刘牢之不须与焦烈武有直接的联系,只要羞人把消息在盐城散播开去,焦烈武在盐城的眼线便会立即飞报焦烈武,何锋也因而晓得我的来临。”
干归表示感激,然后道:“岂知我派出的兄弟,均受到荒人起疑监视,最后只好慌忙离开。”
自代国覆亡,拓跋族一直过着到处逃广,为存亡而奋斗挣扎的生涯,现在终于撑到了能吐气扬眉的日子,而自己最好的儿时朋友,则成为了拓跋之主,在复国路上迈开大步,朝梦想奔驰。这究竟是一场春梦,还是确切的现实呢?敌方主寨人声沸腾,战马嘶鸣,像被惊醒的猛兽,对入侵者露出吓人的利齿,咆哮嚎叫。
接着现出苦苦思索的神情,显然在猜想贼巢所在的位置。
说话间,己朝大河下游奔出近两里,敌人在后方全力追来,尽显幕容鲜卑族强悍勇猛的作风,在草野和马背上根本不怕埋伏。
刘裕微笑道:“我有办法的!来吧!入城的时间到哩!”
敌人马队声势汹汹的在后方二千步外衔尾穷追。
刘裕现出思索的神情,道:“焦烈武的贼巢究竟在哪里?”
王弘恍然道:“明白了!”
桓玄仰望屋梁,重重吐出一口气。道:“高彦这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聂天还的美丽女徒纠缠不清,还与燕飞闹到巴陵去,开罪了聂天还,其中的情况你也清楚。我真的不明白,以聂天还的实力,杀区区一个高小子,何需我桓玄代劳呢?”
干归道:“边荒集重入荒人之手后,我派了几个精明干练的兄弟,扮作不同身分的人物到边荒集探听情况,为杀刘裕作准备工夫,假使刘裕决定留在边荒集,便在边荒集对他进行刺杀。”
四名战士齐声欢呼,当木筏一沉后再浮上水面的一刻,四橹齐出,载着仍在马背的两人,往对岸驶去。
桓玄倒抽一口凉气道:“我还一口答应了聂天还,以为这是手到擒来的事。事实上杀死高小子对我们也有好处,至少可重挫荒人的气焰。”
刘裕道:“别忘了我出发前在广陵逗留了一天一夜,足够让刘牢之安排水师船在出海前拦截我,同时向焦烈武通风报信。”
王弘苦笑道:“他们是以大海为家的海盗口,怎会有固定的巢穴?我和堂兄到盐城后,用尽一切人力物力,仍是一无所得。更因此中了焦烈武的奸计,误信错误情报,以为他的巢穴在海口东北面四十多里处,名为“五星聚”的海岛群,就这样中伏全军覆没。”
摇头道:“是高彦!”
燕飞哑然笑道:“假设你连他脑袋内想的东西也猜中,那便是真正的知敌。不过有时人恐怕自己脑袋在干甚,也胡里胡涂的,遑论别人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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