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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凝望隔着张书几的卓狂生，好一会后道：“你满意眼前的一切吗？”
卓狂生道：“你先说出来听听，再让老子我斟酌如何下笔着墨，保证你说出来的如幻似真，让人疑神疑鬼，仍能安心作梦。他奶奶的！不要再吞吞吐吐了。”
门外亲卫报上道：“桓伟大将军求见圣上，有要事面禀。”
卓狂生双目放光，道：“不是那么严重吧？”
卓狂屈服道：“现在好象写书的是你而不是我。好吧！我非常满意现今的自己，非常享受眼前的一切。边荒集的荣耀，就是我的荣耀，尤其我的天书快将完成，我当然有很大的满足感。言归正传，不要再兜圈子了，不如就由天穴人手吧！天穴和你究竟有什么关连？”
卓狂生愕然道：“我的娘，你在说什么呢？”
卓狂生望往窗外，见天色渐明，道：“是时候召开议会哩！”
燕飞和卓狂生都生出从幻梦返回现实的古怪感觉，一齐起立相迎。
桓玄整道脊骨像冰雪般凝冻起来，再没有任何感觉。
卓狂生拈须叹道：“因为你的坦白，令我的天书真的变成了天书。放心吧！我会懂得如何着墨，保证没有人相信我说的是真话，只以为我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凭空捏造。事实上这也是我全书的风格，没有人会认真看待。”
又满怀感触的道：“到此刻我方明白为何会有这 多人看破世情，遁入空门，又或沉迷道术丹药，皆因在他们深心之处，隐隐感到这个出口的存在。我的娘！这是多 可怕，又是多么动人的事实。我从没有想过，别人的几句话，可以令我整个天地观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谢谢你！”
我桓玄绝不会输的，最后的胜利将属于我。至不济便是回复以往荆扬对峙的局面，谁都奈何不了谁。
燕飞苦笑道：“那我刚才所说的岂不全是废话？”
卓狂生听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燕飞失声道：“谢我？”
卓狂生紧张问道：“出口在哪裹？”
卓狂生道：“放心吧！以后我再不会逼你，你也再不用向我提及仙门的事，以免影响我天书下笔的方向。不过大家是兄弟，我当然关心你，你真的有把握开启仙门吗？你走了，千千怎么办？”
刚才的梦实在太可怕了，他梦到自己的军队，集体向刘裕投降，北府兵从四方八面攻入江陵，只剩下他和两千子弟兵拚死顽抗。
不！
燕飞叹道：“害了你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是你自找的，但若令听你说书的人无辜受害，却是我于心不忍的。”
燕飞道：“没有人晓得仙门的另一边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你爱怎么写都可以。”
燕飞道：“假如我说出来的事，会令你的满足感化为乌有，一切以往能令你感到快乐的事，都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意义，这样的故事你仍坚持要听吗？”
燕飞抵达崔家堡，离天明尚有二个多时辰，除了值夜的崔族战士和荒人兄弟，其它人好梦正酣。
崔宏趋前和燕飞握手，欣然道：“见到燕兄，我生出大局已定的感觉。”
燕飞还想说话，足音人声自远而近。
燕飞苦笑道：“你又忍不住问了。”
桓玄松了一口气，直冲入府，大嚷道：“来人！”
桓玄狂嘶一声，掉头便走，慌不择路下，来到一个荒村，赫然竟是当日截杀司马道子的乱葬岗，司马道子和司马元显两个无头鬼正在岗上飘荡，四处寻觅，似在找寻他们失去的头颅。
卓狂生一呆道：“真的有这样一个出口吗？”
负责当夜防护重责的是卓狂生，此君正埋首写他的天书，闻报后火速来迎，把被荒人兄弟簇拥着的燕飞，带到本属崔宏却被卓狂生征用了的书斋，坐下后，劈头第一句便道：“小飞你来得正好，我刚好写到关于你的章节，别忘记你对本馆主的承诺。”
燕飞苦笑道：“问题正在这里，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会捏造这种事来骗人，如给你写进天书去，首先害到的便是我们的荒人兄弟。荒人一向离经叛道，钟爱新鲜古怪的事物，仙门最合他们的脾胃，找不到仙门时，却沉迷于丹药，那就大大不妙。”
燕飞苦恼的叹道：“什么事都可给你说出些歪道理来。你若真的关心我，好应让我先去好好睡一觉。”
卓狂生欣然道：“如果真的是梦，早晚会梦醒过来，迟些早些没有分别，何况我仍可继续寻梦。”
他急促的喘息着。
一女从主堂大门袅袅婷婷地走出来，神态悠闲的问道：“南郡公找我吗？”
卓狂生笑道：“不要推三推四了，说罢！你今回怎都走不掉的。”
燕飞道：“那你自己又如何呢？你已晓得了不应该知道的秘密。”
卓狂生长长吁出一口气，道：“真的是匪夷所思。唉！他奶奶的！”
卓狂生朝他望去，点头道：“你的话直说到我心坎里去，我颇有正发其春秋大梦的奇异感受，疑幻疑真，一切事物都失去了以往的意义。他奶奶的，这种感觉真的要命。”
桓玄心中一紧，喝道：“是谁？”
燕飞道：“当然大有关系，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卓狂生道：“时间会冲淡一切，二、三十年后，你燕飞将变成神话里的高手，只属于上古时代。哈！或许我说得夸张了点，但我的看法依然没有改变，人只会选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去相信，太过离奇的事，根本在脑子里挂不牢，转瞬便褪色，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忧。”
梦中的情景，会否真的发生呢？
燕飞拿他没法，道：“出口无处不在，只看你是否有开启的能力。”
燕飞啼笑皆非的道：“你这死性不改的家伙，真的拿你没法。”
好一会后，桓玄心神稍定。
桓玄尚未响应，桓伟气急败坏地冲进来道：“白帝城被毛修之攻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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