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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满的明月在天边现出仙姿。
她深邃莫测的眸子闪动着智慧的采芒,缓缓道:“若静庵狠得下心,不理尘世上所发生的事,更没有遇上庞斑和浪翻云,说不定早晋入剑心通明之境,入灭死关。偏是命运弄人,此刻想撒手而去亦暂不可得。”
浪翻云啊!
夜风吹来,带来湖水熟悉的气味。
在万众期待下,日子一天接一天的溜走。
言静庵转过娇躯,面向着他欣然道:“今晚之会,直至此刻,静庵才见到浪兄潇洒的笑容。横竖静庵不应说的那句话也说了出来,浪兄有没有兴趣再听静庵的肺腑之言呢?”
就像上次那么突然般,当他在一个小酒铺自斟自饮时,心中一动,知她来了。
浪翻云叹道:“我难道不知言斋主正巧施玄法,好激起浪某的生机斗志吗?斋主错爱浪翻云了,但我心中仍是非常感激的。”
他一生人最受震撼的时刻,就是第一眼看到言静庵的剎那。
以虚若无的修养,亦要心中骇然。
那是武林两大圣地一切武功心法的源头,净念禅宗的典只是抄自剑典内十三章的其中十二章,再加以演绎变化而成。
浪翻云长身而起,放下布帆,内力透足传下去,小船立即翘起头来,船尾处水花激溅,艇身像会飞翔的鱼儿般,箭矢似的破浪往拦江岛疾射而去。
浪翻云送走了韩柏和范良极后,回到内室,怜秀秀早睡得香熟,俏脸泛着幸福的光辉。在窗漏透入来的月色下,静夜是如许温柔。
浪翻云啼笑皆非,苦笑道:“何碍说来一听。”
明天此时,他面对的再不是这一望无际的湖水,而是岛脚由湖底插天而起,波涛激溅,岛上虽有林木,但飞禽罕集的孤岛拦江。
健马人立而起,把睡梦中的纪惜惜惊醒过来,星眸露出诧异迷惘的神色,由浪翻云怀里看着微明天色下,品字形拦在路上的三名男子。
言静庵“噗哧”笑道:“庞兄真奇怪,剑典就在你探手可触之处,何用强来,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吧!”
纪惜惜魂兮去矣的三天后,浪翻云仍悄立在她墓前。
这时范豹进来道:“小风帆准备妥当,首座真不须小人负贵操舟吗?”
鬼王摇头失笑道:“难道浪兄想怀抱美人,高踞马上来应付虚某的鞭子吗?”
庞斑长长一叹,站起雄伟的躯体,缓缓来到言静庵身前三尺许处,俯头细审她典雅温柔,惹人怜爱的脸庞,柔声道:“言斋主为何临时改变主意,免去庞某杀身之险呢?”
言静庵微微一笑,站了起来,移到可眺望后山听雨亭的窗漏前,背着他平静地道:“静庵今趟约魔师来此,本是不安好心,想引魔师看那详载最后一着的死关法。”
此战奠定了他跻身黑榜高手的地位,当时声势尤在毒手乾罗之上,怒蛟帮因而威望大增,远近黑道帮会无不臣服,受其管束。
言静庵嘴角逸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油然道:“庞斑、浪翻云和言静庵,均非是乘人之危的人,才弄至现在如斯局面,既是有缘,何须有份,浪兄莫要吓唬静庵了。”
与怜秀秀是有点像偿还某种心债。
挺立船头的庞斑回首前尘,以他不受世情影响的定力,亦不由欷一叹。
碧天雁掠往浪翻云侧,两拐闪电劈出,分攻浪翻云右肩和侧背,教他不能阻止铁青衣杀马。两人取的都是不会波及纪惜惜的攻击位置,正好堕入浪翻云的神机妙算里。
这才情曲艺可比拟纪惜惜,同时亦是纪惜惜的崇拜者的名妓,似若是惜惜冥冥中为他作的安排,要他履行对惜惜临死前的承诺这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千万别因她的离去而放弃了一切!
矗然高耸,兀立百丈的拦江岛,明晚此时会是怎么的一番情景呢?
浪翻云没有带她去喝酒,只领着她到了岛后耸起的一处孤崖,止步崖沿,纵目四顾,长长吁出心头郁结着的无限哀痛后,剎那间回复了往昔的冷静,旋又颓然叹了一口气,不能自已地道:“惜惜死了!”
披肩的乌黑长发自由写意地垂在胸前背后,黑发冰肌,尽显她以前被男装掩没了的女性丰神。
言静庵来到他身后,欲言又止,终没有说话。
浪翻云哈哈一笑,大喝道:“领教了!”
这天是八月十四,怒蛟帮收到情报,载着魔师庞斑的楼船巨舰,进入了洞庭水域,暂时下锚泊岸,估计水程,应在今晚午夜后开来。消息传至,气氛立时拉紧得若满弓之弦。
浪翻云轻叹一声,苦笑道:“若这句话言斋主是在上趟说出来,小弟定会问斋主那碗是否合卺酒,可惜言斋主却不肯给浪翻云那一去不回的机会?”
言静庵盈盈转过身来,笑意盎然道:“当然瞒不过庞兄哩!静庵原没打算要瞒你,亦不愁你不入局。以庞兄的自负,当不会认为会闯不过死关吧?”
庞斑极目北望,心中浮起孤立于洞庭湖中那终年给烟云怒涛封锁着的拦江岛。
在旁侍候两人的花朵儿,“哗”一声哭了起来,掩面奔返内宅处。
言静庵掩嘴失笑,神熊娇憨无伦,欢喜地道:“竟又给你识破了!不理如何!浪翻云!究竟肯否和静庵共享这一大碗酒?”
浪翻云再夹马腹,催得这匹重金买来的健马把速度增至极限,覆雨剑爆起漫天光雨,反映着初阳的光线,像一片光网般把虚若无瞧往下方的规线完全隔绝开来。
一艘打着梁秋末旗号的战船满帆驶至,然后逐渐减速,到了帅船旁缓缓停下。
浪翻云双目蒙上化不开的深沉哀色,跌进既美丽又伤感的回忆里,梦呓着般道:“惜惜教晓了我如何去掌握和欣赏生命,使每一刻都是那么新鲜,那么感人。既迷醉于眼前的光阴,亦期待着下一刻的来临,又希望时间永不溜逝。现在惜惜去了,生命对我再无半丁点的萦系,使浪某变成了另一个注定孤独的人。”
庞斑摇头苦笑道:“我总是斗不过你,快告诉我,是否须庞斑出手强索?”
浪翻云舒适地挨在椅背处,笑盈盈地盯着她那碗特大装的烈酒,好整以暇地道:“言斋主何碍说来一听。”
一连串剑鞭交触的声音响过后,虚若无胸中一口真气已尽。落往地面,浪翻云早挟美策骑奔出了五丈之外。
轻言浅语,回荡心湖。
小怒蛟的浪翻云却在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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