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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李平生的预料，熊千户居然还挺勇的。
他表面上点头接受了驻世会的命令，暗地里却指使众人继续查案。
“真要这么低了头，那日后想要再抬起来，可就很难了！”熊千户户语气平静的说着：“我们是朝廷官吏，是直属于地下的天子亲军！”
“哪怕时局所迫，不得不对这些地方势力有所所妥协，可也不能太过折辱自己！”
“这个案子来的就很好，可以让我们掌握主动权，日后无论是以此为把柄与他们继续谈，还是其他怎么做，都进退自如……”
大家继续做事。
李平生询问起了对丐帮的调查。
这很困难，毕竟丐帮弟子遍布天南海北，想要将他们的行踪全部查出来，需要的人力物力大到难以想象。
好在李平生也不需要那么详细的东西。
只需要一个大概的范围和方向就可以了。
“在千户所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的时候，的确是有大量乞丐涌入江州城，”负责调查此事的文房书吏着脸说道：“当时只是还引起了不少人的恐慌，刚刚加入驻世会的武门还曾出面想要安抚那些丐帮弟子。”
“但那些丐帮弟子对这些外人却通通不假辞色，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就在知府大人准备牵头弄死他们的时候，这些乞丐却全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后续虽然也还有各种乞丐从天南海北进入江州城，可却再也没有见到他们的踪迹，江州城本地的乞丐和流浪汉也都消失不见了……”
“看来丐帮果然是这件事情的深入参与者！”李平生若有所思：“那么多人，在献祭正式开始之前，应该还没死。”
“就算死了，那么多人的尸体也不是好处理的。”
“那么什么地方可以一次性容纳这么多人，让这些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其实问题已经摆在面前了。
如意居地下的祭坛已经表明了一切。
“娘的，这些家伙不会已经将江州城的地下挖空了吧？”李平生皱起了眉头。
想要在无声无息间做成这样的大事，挖出那么多的地下祭坛，让那么多的乞丐和流浪汉在一夜间消失，这绝不是妖怪们可以做成的事情。
就算他们可以做成，也必定会被人发现端倪和动静。
“这江州城中，肯定有人在和那些妖怪合作！而且那人一定身居高位，还是本地的地头蛇！”
“只是这人到底是不是赵老板，目前还有待证明……”
“我让你们查的其他事情呢？查清楚了没有？”李平生想到了自己的另一个突破口，突然问道。
另一名百户走到他的面前，语气凝重的说道：“我在本地道上问了问，江州城的地下黑市中，的确是突然间就多出了很多诡异功法，因为印刷便宜，要价极低，所以开始疯狂流传。”
“不少苦于无法可修的散修，和对修行有所憧憬追求的人都购买了这些功法……这些功法都有一个特点，都在同一时间大量上市铺货，都有着很大的缺陷，真要深入练下去，只怕根本无法成功转为修士，甚至连术士都做不了，只会成为怪物……”
“就像昨晚被我们杀死的妖怪一样吗？”李平生轻轻挑动了一下眉头，刹那间想通了不少事情：“那些购买了功法的人后续如何？”
“那么多人里，总有些人会异化为妖魔的吧？”
“这些妖怪后来到了何处？”
“为何斩妖司的案卷当中没有相关记录？”
负责调查此事的百户张了张嘴，满脸无奈的说道：“功法和一些边角料的资源在地下黑市里贩卖和流传，那可是地下黑市，什么人傻了吧唧的，会在那里展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么多购买功法的人里，没有人的身份可以被真正锁定。”
“而且我也只是刚刚向这个方向开始查，只能得到这些大概的信息，想要挖出更多的东西，只怕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
李平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可以查出那些功法的源头吗？”
“我怀疑我们昨晚杀死的那么多妖怪里，不少妖怪都是修炼了邪功的人……”
赖皮狗是很明显的一个，那些长着人脸的穿山甲就更明显了。
野兽得道的修行第一步，是炼化喉咙间的横骨，然后才能吐气发声，学人说话，再然后才是转化为人躯开始修行。
修为低下，保持着半兽半人姿态的妖怪也有，常年食人，恶煞扑面的妖怪也有。
但却少有像昨天遇到的那些妖怪一样古怪的。
这只能说明他们不是天然妖怪，是后天修成那副模样的妖人。
关于这类人，相关的卷宗和资料里也有不少记载。
百户摇了摇头，叹道：“很难！”
“就算是将整个黑市翻过来，都无法做到！”
“毕竟时间过去这么久，已经无法确定那些功法第一次出现在市面上是什么时候了。”
“那些买家买到功法之后，为了多赚点钱，为了回本，转手就会以更低一点的价格卖出去……层层转手，就更难以说明源头了。”
“现在的黑市，那些功法都已经烂大街了，基本上每个摊位上都有人在卖。”
“就算是将整个黑市的人都抓了，仅仅是理顺这些人之间的脉络和相互攀咬，就需要花费极大的精力和时间。”
“而且现在也无法确定，最开始散播功法的人还会出现在黑市上……”
李平生听到这其中的种种困难，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但他是不可能放弃的。
这可以说是当前所有切入口中最容易的一个了！
“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黑市才行！”李平生目光闪动，心中默默计划着自己的小九九。
到了夜晚，他披上黑袍，脸上戴着面具，上了百户专门为他准备的马车，两人一起出了城，向着黑市的所在地赶去。
黑市不在城中，而是在城外二里地的一处荒村。
月挂中天，废弃的村庄中燃起道道烛火，一道又一道黑影慢吞吞的从中出现，悠闲而又熟练的开始摆摊，不得不说，这一幕还挺有生活气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