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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羽埋头在裴砚晨的发间，咬住她滚烫的耳珠，呢喃道：“不怕自己会后悔么？”
“不需要，为了你不需要为什么，我们是好姐妹，好闺蜜，是一辈子的情人不是吗？”如果不是苏虞兮，或许她的灵魂早就已经死去并腐朽了，那些弥漫灰色的童年记忆也不能够染上其他绚烂的颜色，更不会有这么丰富多彩的生活。
“那个时候十八岁的裴砚晨如今快要二十二岁了。虽然生活依旧还有些无奈，但是出现在我身边的某个人却像黑暗中的一盏灯，弥足珍贵，让我充满希望，让我感恩，让我为来到这个世上经历种种而庆幸。
程晓羽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思维已经差不多处于停摆和混沌的状态，他眯着眼睛仰头望着明亮的水晶灯，然后看着裴砚晨抱着自己，将头搁在自己的怀里。
苏虞兮却没有回答许沁柠的问题，只是道：“小柠，我现在需要你帮我。”
裴砚晨对程晓羽的态度丝毫也不介意，只是说道：“一点也不巧，徐姐给映真打了电话，映真又告诉了我，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所以我就过来了。”
裴砚晨对爱情的感觉并没有太多的概念，此时此刻只觉得五味杂陈，因为他的颓废伤心同样的感到心痛，想陪他喝醉，给予他安慰，想拥抱他在怀里，给予她温暖。
裴砚晨将他扶了起来，走下台阶，伸手拦了辆车道：“你没开车吧？”
雨已经停了，只是那冷风吹的程晓羽醉意更浓，他一屁股坐在了潮湿的台阶上说道：“你想去哪里继续喝？”
裴砚晨只是用生涩的更激烈的动作来回应他。
这让他心如刀绞。
裴砚晨也站了起来说道：“我怕你等下喝醉了，会在我面前哭鼻子。”
“到了学校的第一天，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陪着坐车来学校，她们穿着漂亮的衣服，拿着三四千块的手机，她们到了学校，就是商量着去哪里吃，去哪里买，看见了哪个班级的帅哥，上海有那些适合约会的地方，而我则要赶紧找个地方打工，因为我的学费还不够！说实话，我内心也嫉妒过，羡慕过，所以用冰冷的态度来掩饰那些无所谓。”
当然，还有另一种爱情，最残酷的那一种，足以让人痛不欲生，那就是程晓羽这种，爱了不能爱的人。
许沁柠飞快而决绝地回道：“只要你说的什么都没有问题。”
程晓羽就这窗外冰冷的雨，下酒，一杯接着一杯，终于到了半醉半醒之间，在恍然间看到了一张熟悉又美丽的有些冷感的脸孔，在那双淡然的眼睛，映出了明亮的篝火。
接着裴砚晨吻上了程晓羽冰冷的唇，窗前的巨大飘窗外，有呼啸的风冲向灯光阑珊的远处。
程晓羽望着窗外漂浮着的汽车说道：“我现在穷，住不起博悦。”
程晓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说道：“吃东西没意思，还敢不敢喝酒？”
许沁柠没想到苏虞兮会说出这样情绪化的语句，“你们怎么了？”接着马上又问道：“不会是程晓羽向你告白了吧？”后面打了一排问号，全是不可思议，她以为程晓羽受了失去父亲的刺|激，于是铤而走险。
裴砚晨在程晓羽的眼睛里看到了巨大的哀伤，于是她毫不客气的抢过程晓羽手中的那杯特基拉日出，再一次一饮而尽，搁下杯子说道：“欠你多少杯，等下帮你补上。”
程晓羽翻身将裴砚晨放倒在铺着洁白的床单的大床上，她如云如瀑的长散布在枕间，宛如打开魔盒的潘多拉一样妖魅。
泪水沿着裴砚晨光洁的脸颊朝下巴滑落，然后沿着在脖颈，流淌进胸前那一对高耸的柔软，滑落到鳞响的深邃沟壑之中。
还是那间那个跨年夜开的那间，她搀扶着眼神迷离的程晓羽进了这间让她记忆深刻的房间。
“师傅，麻烦博悦酒店。”
许沁柠发来短信问道：“晓羽现在在哪里？”
她将程晓羽搁到床上，替他脱了那双已经湿透的鞋子，幸好程晓羽身上的衣服早就被空调吹干了。
她又去拿了程晓羽的手机，从他的电话薄里来寻找端倪。
程晓羽也平静了下来，嗤之以鼻的道：“那不醉不归好了！谁先喝醉，谁就是乌龟。”说完这话的时候，程晓羽脚步虚浮的走到酒吧外面。
酒吧里暧昧的音乐还在流淌，在这最靠近天堂和地狱的地方。
苏虞兮发现信号在上海全城游走，就明白了事情不对，打了电话叫刘永清立刻去追踪信号，确定位置。
苏虞兮不复冷静，回道：“我找不到他的位置，我暂时的把他弄丢了！”
“没关系，你当我不存在就好了，你喝你的，我喝我的。”裴砚晨丝毫不介意程晓羽的不客气，她将自己刚刚点的曼哈顿，一饮而尽。
裴砚晨伸手抬了抬程晓羽的下巴，眼睛盯着程晓羽的眼睛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每天早上起床，洗过脸，穿上被人嘲笑的妈妈做的布鞋，站在学校的白马湖边的梧桐树林里拉着小提琴，迎接清晨第一缕晨曦的时候，我都要对自己说：裴砚晨，要坚强，终有一天，你会看得到曙光。拥有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人生，那一天你可以好好哭一次，把所有的委屈统统都哭出来。所以，我不是不会哭，只是还没有到时候。”
程晓羽，你知道吗？你就是我黑色生命里的曙光。”
他听见裴砚晨轻轻的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时间过的真快！我考上上戏，读大一那年还在愁学费怎么交，那是我第一出去金陵以外的地方，一个人心情忐忑的踏上火车，本来妈妈是要送我的，可是一来弟弟没人照顾，二来路费还要花钱。那时我坐在火车上，心里全是对未来的担忧。那时候我没有现在高，也很瘦才不到九十斤，头发也不长。”
程晓羽无力拒绝，他不知道自己拿什么拒绝。
程晓羽撇开头道：“可是，我可没有打算请你喝酒。”他知道自己的语句在伤害她，可他不想任何人陪伴，他只想一个人喝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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