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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集院静美看着程晓羽面无表情的侧脸,莫名的有些心疼:“晓羽君,你对人生总是那么尽心,你尽心的想要修正错误的方向,尽心到像快要断线的风筝一样,看了让人舍不得。”
程晓羽保存了文档,将笔记本合上,说道:“其实听到‘三得利’和‘柏林爱乐’我就已经做了决定,只是作为一个华夏人矜持一些表达感情,是一个很难改掉的习惯。”
程晓羽看着伊集院静美淡雅如同百合一般的脸庞,有些讶异地说道:“舍不得?”
纪录片《我不在乎一个时代结束,我只在乎程晓羽》的拍摄有条不紊的进行,程晓羽似乎也习惯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生活,从最初的自然变成了对凑到脸上的摄像机都会视若无睹,偶尔还会和工作人员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对于伊集院静美来说,仅仅是这样的程晓羽不够完整,正好这几天“柏林爱乐乐团”在东京三得利音乐厅有演出,于是伊集院静美托人去弄了两张最贵的门票回来。
当伊集院静美拿着门票向程晓羽发出邀约的时候,程晓羽的神色恍惚了一下,10年那次“柏林爱乐乐团”访华,他还在上海的东方艺术中心门前晃悠了一圈,看着海报感叹票价实在便宜,因为华夏欣赏音乐会的气氛实在不算浓厚,因此来票实在非常好买。
程晓羽到是去听音乐会的正经打扮,男士去听大型音乐会一般也没有太多的选择,深色礼服是绝对不会错的穿搭,程晓羽的这身常礼服,还是上海的最有名的裁缝师傅定做的,应了程晓羽的要求,非常的修身,只有瘦的人才能驾驭的了这种窄版本的礼服,穿出来挺拔贵气,深蓝的布料上面还有隐约的暗色音符花纹,平添了一种难以察觉的浮夸,相当的王子范。
程晓羽也没有过的揣测,直接走到衣柜前面打算换衣服,而伊集院静美走到自己的衣帽间呆坐了一会,放空自己有些混乱的思维,开始仔细考虑自己应该怎么穿,才能显得和程晓羽差不多大,或者说看起来比较般配……
工作人员先在车里安了一个摄像头,然后程晓羽和伊集院静美才开车离开,而工作人员有自己的工作车辆,他们也跟在后面。
程晓羽笑了一下,刚打算说“叫姐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就听见伊集院静美自顾自地说道:“哎呀,下午三点三得利音乐厅有管风琴的表演,免费的30分钟时间,可以闭上眼睛尽情享受在西方教堂里才能听到的浑厚深远的乐音,可千万不能错过……我现在去换衣服,我们马上出发……你也得穿的帅气一点哦!”
她换了一件又一件,也很难挑到一件满意的,因为她平时的穿着就偏向与成熟的ol风格,几乎没有什么少女风格的衣服,在千挑万选之下,最后选了一件点缀着樱桃花纹的黑色长袖连衣裙,而外套则是一件驼色的呢子大衣,樱桃连衣裙让她看起来很有少女的情趣,而驼色的呢子外套,避免了有装嫩的嫌疑。
伊集院静美拿起两把车钥匙举在手上问道:“今天你开车,你喜欢哪一辆?一辆玛莎拉蒂总裁,一辆是保时捷911。”
此刻就连廉价的速溶咖啡都显得有逼格起来,客厅了的女工作人员无不相当花痴的看着程晓羽,似乎看不够,摄影师也一直在给程晓羽拍摄特写。
“这真是无比巨大的诱惑,好像容不得我拒绝。”程晓羽定睛看着伊集院静美手中的门票说道。
这一刹那,程晓羽对伊集院静美会和那个幸运儿订婚产生了好奇感。
伊集院静美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晓羽君,你就是太内敛了,太压抑了,人类是笨拙的生物,需要不停的回顾自己的过往,认清自己的缺陷,然后去奋力摆脱那样的自己。尽管改变很困难,成长的过程荆棘满布,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得努力勇敢的走下去。”
他一口气买了演出三天的门票,也没有考虑到有没有时间去聆听,当时他就想和苏虞兮一起去鉴赏,最后却因为要去京城有事情,不得不放弃。想起此事,至今他还有些怨念,自己竟然会放柏林爱乐的鸽子,况且他还买到了最好位置的两张票。
程晓羽却自嘲道:“在人生这场考试中,我似乎有点失败,就是因为考不到100分,并且距离还很远,所以才更要认真和努力……”
对于伊集院静美好为人师程晓羽也早就习惯,他只是耸了耸肩膀说道:“我既无大志,也没有想大把花钱的冲动,对努力挣钱来挥霍这件事也就提不起劲。其实我不想为了成为社会上的一份子而失去自我,也不想为了无法苟同的事向人鞠躬哈腰,这种成为成功人士必须经历的过程,往往令我感到窒息。自己对于生活的期待,应该是活的‘自由’,但每当心头想起‘自由’这个字眼,脑海里就会有无数的疑问。不愁吃穿、整天游手好闲的我是自由的吗?对像我这样脱离了物质桎梏的人而言,自由是什么?而身为一个活在聚光灯下的人,自由又是什么呢?”
程晓羽没有办法不偷偷多瞧两眼这个美的与众不同的女人,有些女人的内媚就是在这矜贵的外表之下深深的隐藏着,等待有人能够让她华丽绽放,只是程晓羽不知道,伊集院静美会为了谁而盛开。
伊集院静美见程晓羽思绪似乎飞的很远,静静的陪着他沉默,直到看见他的瞳孔渐渐聚焦,才轻轻说道:“这个票可不好买哦!这边刚出票,就已经全部卖完了,连最贵4万日元的票也一张不剩,我还是好不容易托关系才弄到的。要知道,有机会在三得利音乐厅欣赏‘柏林爱乐乐团’的演奏可是不容错过的机会,05年卡拉扬在这里演布拉姆斯,07年阿巴多在这里演柴五,09年拉特儿在这儿演英雄的生涯。现场我都去过,唱片,或者是视频,都被我无数遍地听过。但这些都比不上拿‘柏林爱乐乐团’作为第一次suntoryhall现场的乐团更有意义呢?”
坐到车上,伊集院静美脱掉有些厚重的呢子外套,露出了修长洁白的脖颈,她的头发染了深栗色,梳了中分散落在两侧,映衬的肌肤更加娇嫩,近乎透明的一种状态,虽然穿的年轻了一点,可她的坐姿却端庄而典雅,给人一种距离感,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而是一种望而生畏高不可攀的艰难。
伊集院静美将保时捷的车钥匙抛给程晓羽,程晓羽接住,两人就朝门外走去,当然少不了一众工作人员跟在后面。
程晓羽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伊集院静美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对她来说,程晓羽的困扰也是她的困扰,作为一个说客,居然被程晓羽带偏了方向,也是叫人有些尴尬的事情,程晓羽的嘴炮一向厉害,只是他不愿意开口而已。叹息一声过后,她低声说道:“为什么要活的那么认真呢?人生不是试卷,不需要每次都考100分的……”
程晓羽看了眼伊集院静美手中的车钥匙说道:“那就保时捷911吧!”总裁的车身实在太长太大,他不喜欢。
等伊集院静美又梳妆一番出来,程晓羽已经在客厅里等候多时了,不过他并无半点不耐烦,只是一边看着茶几上的杂志,一边优雅的喝着即溶咖啡。
还没等程晓羽回答,伊集院静美就转身退出程晓羽的卧室,这一瞬间她有一种挫败感,觉得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语,她心跳的很快,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了一丝丝红润的色泽,美艳不可方物,只是遗憾程晓羽无缘欣赏。
伊集院静美说完这句话马上就有些后悔,似乎太过暧昧了一些,她连忙解释道:“会让我舍不得的是因为,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在人生中迷途的小弟弟,其实如果你能叫我姐姐,我也是很高兴的……”
“说的你居然有想拒绝的意思?实在不可思议!这一回的曲目可是有《马勒第九交响曲》,我想你应该知道‘柏林爱乐乐团’或许是在这个曲目上最有说服力的乐团之一了。想到巴比罗利,卡拉扬,伯恩斯坦,海丁克,阿巴多,那些唱片封面马上都能浮现出来。有什么能比拿‘柏林爱乐乐团’作为第一次《马勒第九交响曲》现场的乐队更合适的呢?”伊集院静美挥舞着手中的门票,笑的很有计谋得逞的快乐,因为程晓羽的生活其实很无趣,她不得不绞尽脑汁的制造出一些毫不违和的可供拍摄的题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