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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元宝话音一落,皇后就想到了那个可能的人选,但她很想从元宝这里听到答案。
“是一个做饭很好吃的姑姑,她救过我,对我也很好。”
皇后笑道,“她对你好,所以你觉得父王喜欢她?”
元宝摇了摇头,认真地对皇后说,“父王喜欢就是喜欢,不是因为溶溶姑姑对我好才喜欢的。”
“你懂什么是喜欢?”皇后不信任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怀疑。
“反正我就是知道。”
“好,你知道,这是你跟父王的小秘密对吗?”
元宝歪着脑袋,笑得十分狡黠,“不,父王不知道,我谁都没有说过,这是我和皇祖母的小秘密。”
“哈哈,真是祖母的乖孙,”皇后大笑起来,抱着元宝亲了亲,又狠狠蹭了蹭,“好好好,是元宝和祖母的小秘密。”
……
薛小山和薛老太太是快到晌午的时候到槐花巷的。薛小山和杨大叔抬着块木板,上面躺着薛老太太。
“祖母。”
溶溶急忙上前,薛老太太头上肿了老大一块包,脸色十分难堪,显得很是痛苦,见着溶溶,勉强睁开眼睛,嘴巴动了动像是想说些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二哥怎么不早些送祖母过来?”溶溶顿时心疼得掉了眼泪。
薛小山略显歉疚的说,“刚开始祖母的情况没这么严重,还能说话走路,我见着阿林阿木几日就好了,以为祖母虽年迈些多养些日子也就会好了,没想到拖了这些时日,反倒越发严重了。”
溶溶知道此时不是该责怪的时候,并没多说什么,只让薛小山和杨大叔把薛老太太抬到梧桐巷的宅子里。溶溶一大早就去找了四个脚夫,来回了两趟就把春杏收拾的九个箱笼全抬到梧桐巷这边来了。
春杏和翡翠两个人脚不沾地地收拾了许久,先把最大的一间屋子整理出来了,床铺预备着薛老太太住,旁边还有一张美人榻是留给薛小山的,薛老太太正病着,薛小山自然是守在旁边更方便。
薛小山和杨大叔把薛老太太抬进正屋,小心地把她放到床上。
春杏早就烧好了水,灌了一个汤婆子塞到老太太的被窝里。
“杨大叔,我们这边煮了饭,您留在这儿吃吧。”溶溶道。
“不了,我还赶着回去了,你们俩都是孝顺的,老太太有你们俩是有福了。”杨大叔看着这宅子比他送货的酒楼主顾家还要好,当真对溶溶佩服起来。
“那我送送你吧。”
杨大叔到底是常在外头跑动的人,当下会过意来,跟着溶溶一起出了宅子,不等溶溶开口便道:“丫头,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叮嘱我?”
“我家的事,大叔想必知道一些,我大哥不成器,好吃懒做的,如今祖母这个样子,他也看顾不上,我实是想给他些教训。还请杨大叔回去之后,别把我们如今落脚的地方透露出去。”
薛大成和翠荷两夫妻的事村里人都知道,薛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还跟着薛小山种地。
杨大叔摆摆手,“行吧,你们家的事我管不着,到时候大成来问,我只说把人送到槐花巷。”
“多谢大叔,我这里有些散钱,大叔留着路上喝口茶。”溶溶说着便把事先准备好的荷包拿给杨大叔,他没有推辞,收下便离开了。
打发了杨大叔,溶溶这才返回宅子里。
忙活了一上午,就整理出了薛老太太这一间屋子,不过老太太现在才是打紧的人,溶溶、春杏并翡翠往后慢慢收拾也使得。
溶溶命春杏去外头切了三两卤好的猪头肉,买了四个馒头,自己下厨炒了一盘青菜,摆在院子当中的石桌上,招呼薛小山出来吃饭。
“我给祖母熬了粥,只这会儿火候还不够,咱们先吃着。”溶溶道,“今日太过忙碌,二哥将就用些。”
“已经是极好了。”薛小山面露愧色,“妹妹不必那么客气,做哥哥的人护不了妹妹,也照顾不了祖母,实在是惭愧。”
“哥哥哪里的话,若不是有哥哥在家护着,祖母只怕早被那两口子折腾得命都没了。”
薛小山其实是薛家唯一念过书的人,早年薛家光景还不错的,送薛大成去乡塾读书,薛大成坐不住,反倒是薛小山在家里自己拿薛大成的书学习,薛老太太瞧着可怜,就多做了一份工让薛小山也去念。后来薛家出了变故,连女儿都卖了,薛小山自然不能读下去了,好在乡塾老师见薛小山学得好,就免了他的束脩,素日只让他帮忙做些杂活便可继续听课。谁知没多久薛家的养父母过世,薛大成和翠荷好吃懒做,农活都压到薛老太太身上,薛小山哪里还能学得下去,回家专心务农养家了。
溶溶素日只吃得了半个馒头,因此今日只让春杏买了四个馒头回来,薛小山只吃一个馒头哪里吃得饱,哪怕半碟子猪头肉都让他吃了也不够。好在溶溶给薛老太太熬的粥多,又给他添了一大碗粥。溶溶给薛老太太盛了一小碗,亲自到床边喂她。薛老太太已经病得讲不出话了,但看得出眼眶里包着泪。
“祖母,如今你正虚弱着,更得多吃一点东西,这粥里有鸡肉,还有切碎了的香菇,煨足了两个时辰,可香了。”
薛老太太说话都费劲,更别说吃东西了,可听着溶溶这番话,她强打着精神张打开,由着溶溶给她灌一些进去。
服侍了祖母用粥,溶溶才觉得身上真的乏了,回到自己的屋眯了一刻钟,觉得精神好些了,才准备出门去请大夫。
“二哥,你就留在家里照顾祖母吧。”
薛小山道:“你毕竟是个姑娘,我怕人欺负你,还是我同你一块儿去吧。”
正在洗碗的翡翠见状,飞快地擦了手走出来说:“要不还是我陪姑娘去吧。”
春杏闻言便不高兴了,不大不小地说了一声:“又想偷懒!”
溶溶索性摆了摆手,“都不必陪我,就隔壁大街上四五家医馆,一路上那么热闹不会出事的。再说,二哥和翡翠都是初来京城,不熟悉情况,况且家里这么乱,春杏和翡翠两个人都未必收拾得过来,二哥若想帮忙,就给春杏搭把手,把另外两间屋子整理出来。”
“也好,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薛小山如此说,翡翠自然更没有话讲,溶溶揣上银子便出了门。
离家最近的医馆是妙春堂,溶溶过去的时候,抓药的伙计说坐堂的大夫出诊去了,要晚上才回来。溶溶只好去别家,去的第二家保安堂大夫倒是在,可这大夫年事已高,平常只在医馆把脉开方,不出诊,不过溶溶留了个心眼,向这大夫打听了京城京城里最擅长针灸的大夫,老大夫举荐了城西济世堂的王大夫。
梧桐巷在城东,若是光凭脚力走去济世堂,只怕天黑了大夫又不肯出诊了,溶溶便使钱雇了轿子赶去济世堂,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医馆关门前赶到了。可惜王大夫不出夜诊,只收了溶溶的定金,约好第二日一早就去梧桐巷给薛老太太看病。
回来的时候溶溶没再雇轿子,自个儿悠悠走回去,走到半道上实在饿得慌了,薛老太太生病正是花钱的时候,她不敢铺张进酒楼,找了许久才找到了一家面馆,要了一碗阳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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