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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旧时古都,今日边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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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城总共也就那么些人,军医刘述其实早被惊动,正站在人群中看着热闹。刘述突然被他这么一喝,双腿一个哆嗦,跑到青年统领面前。

城墙上的士兵议论纷纷。此时那大汉已经离城墙不足百米。

青年统领愣在原地,这大汉是让他打开城门?

镜国,新历安平144年初秋。

那青年凝神看去,那黑点正迅速逼近城墙。他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于是便从守城士兵手上拿过一把木弓,抬手拉满弓,剑尖直指那一边嚎哭着一边奔向城中的巨汉。

说着他又咳了一阵,咳完又痛苦地大口喘气,这么喘了半炷香时间才讲完整件事情。行李丢了,又是在南边茂密山林之中,阿芒神智低下,不懂照顾人。这孩子本身就羸弱,哪能扛得住野外的日晒雨淋?不久后云青就病了,病得迷迷糊糊中他嘱托阿芒找到镇子替他医治,然后就陷入昏睡。

“我们是南边来的,我叫云青,那是阿芒。此行路遇不轨之人,咳咳……”那孩子虽然咳得不轻,说话却条理分明,“阿芒力大,胜了那些恶人,但是挡不住对方人多。咳咳……我们的行李什么都丢了,但好歹保下一条小命。”

大汉摇头晃脑几下才慢吞吞地站起来,拍拍背发现人没了,他这才看见青年统领手里的长矛正指着他先前护着的人。大汉惊怒万分,发出一声极为凄烈的嚎叫声,听的人耳疼目眩,其中的痛苦悲伤之意让人心中发紧。

刘述将来历不明的孩子带走了,宋统领则带人亲自看管这大汉。其他围观的都各自就位,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这么做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个古怪大汉看上去神智不清,但是破坏力不容小觑,要是让他把这城门撞坏了可得不偿失。再者他虽然体型庞大,但是速度也是极快的,茫茫山林中这么一钻,士兵们就再也抓不住他了。如果把他引进城,说不准还能来个瓮中捉鳖!

这时那巨汉抬头一看,眼中野兽般的光芒正与青年对上。青年被这不经意间的神光一慑,感觉胸口仿佛被什么碾过一般。

“是,我这就去!”刘述一把将毯子抗到肩上。那孩子轻得很,八成不及这兽皮毯子重。

靠近城门的一座茶肆之中,老迈的店家给自己和几个巡逻换岗的年轻士兵斟几杯粗茶。老者一口饮尽了茶水,叹出口浊气道:“天祝国历代古都居然成了如今的边陲荒城,往日繁盛逝如烟尘,实在可叹可惜啊……”

青年统领仍不将矛放下,大声说道:“传令军医!”

那青年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见了他的手却眼色稍稍黯淡,不再出声。据说这老人家也是经历过昔年天祝国与大镜部落纷争的,论辈分比他大了不知多少,只可惜英雄总有迟暮之时,如今的他也只能守着茶铺子孤独终老了。

那青年统领不说话,他身边几个年纪轻轻的新兵犊子却不服气了,这破茶铺子的老头居然和他们老大对着干。一个新兵站起身,正要开骂,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就从城门外响起。

年轻士兵们之间有一青年剑眉星目,气势轩昂,看军衔是个小统领。这般气势放在这荒城茶肆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听了老者的话,脸色微微一变:“茶老舅莫要乱说话!没有这天祝旧城的破败,何来镜都今日的繁荣?”

青年统领抓住时机,翻墙下来,夺过一个士兵手中长矛,直指那跌落地上的人。

那青年统领几步便甩开新兵们一大截,他施展轻功,借墙壁上凹凸部分直接踏上城墙。从城墙上放眼望去,天地辽阔,晴空万里,一片焦土之上却有个小黑点从南边疾驰而来。如此之远的距离,却一声惊动城中人,只怕对方来路不会简单。

青年统领心中略有不解,但也不敢移开矛。要是他一挪开矛,这大汉指不定会扭断他的脖子。

“是个疯子吧?”

“看上去个子大,实际上却胆小如鼠啊!”

“没有异常?”青年统领低声问道。

他面上恭恭敬敬,心里却忍不住犯了嘀咕:“统领不会是让我给这娃娃治病吧,要是治不好那大个子不得撕了我?”

青年统领正想要射箭示警,手上却突然一顿。那大汉背上似乎背着个什么东西!

“应该是在山里受了风寒,而且遭难时惊吓过渡才病得如此厉害。”

南方一座荒败古城中已渐觉萧瑟之气。颓垣之间偶尔看得见身被荆棘甲的士兵在巡逻。这荆棘甲是定国之后用南方一种韧草编制而成的,虽然不知战场御敌效果如何,可终归价格低廉,材料充足。这些士兵穿着荆棘甲便说明此处兵力颇有不济。

听得那人的声音,大汉突然安静下来,一声不吭地望着青年统领,比起之前的狂颠状态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看他的样子好像谁在追他……”

可那大汉却不管不顾,一路奔来烟尘滚滚,嚎哭声越发清晰。

莫非这城门外有个九尺巨汉……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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