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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子直接拒绝了她敷衍了事的道歉。
孟暖暖一听她这么说，立马就直起腰杆，脸上满含被羞辱的恨意，一双阴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你别太过分了，钱我也赔了，歉我也道了，你究竟还想要我怎么样？”
林青子当然知道，孟暖暖现在之所以会愿意向她低头，无非就是因为工作能不能保住全凭她做主——林青子要是把今天在店里的遭遇曝光到网上或者投诉到品牌那里去，孟暖暖这个小销售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她才懒得管孟暖暖会不会丢掉饭碗，她只知道孟暖暖欠她一声道歉，已经欠了好多年了。
所以林青子向她挑了挑眉：“我对你的道歉词不是很满意，非常敷衍，而且缺乏诚意……”
孟暖暖的眼神一点点地冷下来，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再蹬鼻子上脸。
林青子完全无视她的眼神，神情淡漠地接着说：“……既然你连道歉都不会的话，要不这样吧，我说你一句，你跟着说一句。”
孟暖暖倒吸了一口气，努力把自己心里的火气压下来：“好。”
林青子想了想，盯着她缓缓开口：“我，孟暖暖，今天在这里要为自己曾经那些可耻的行为向受害者道歉。”
孟暖暖死死咬着嘴唇，恨恨地盯着她的脸，似乎想在她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林青子问：“怎么？连跟着念都不愿意？”
孟暖暖的表情像是受尽了屈辱，迫于压力之下终于张了口：“我，孟暖暖，今天在这里要为自己曾经那些可耻的行为向受害者道歉。”
林青子继续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应该恃强凌弱，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在学校各种场合污蔑、诋毁、欺辱同学。我如今非但不知悔改，反倒变本加厉，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我愧对于学校和家庭对我的教育，就是一个人渣败类……”
在众人目光的凝视下，孟暖暖的脸渐渐变得煞白，林青子的道歉词，让她感觉像是收到了百倍的羞辱。
这个她中学时代最看不起、一向欺负惯了的小白花，正试图当着众人的面，把她的尊严和脸面一点一点地碾碎成渣。
孟暖暖当然不会照着开口，这些话要是说出口了，不就是当众承认自己是个心思歹毒、只会霸凌别人的小太妹了？以后人家会怎么指指点点她？
孟暖暖打心底里也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又谁会承认自己是个恶人？
哪怕她曾经在学校霸凌过无数人，给无数人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成为别人的噩梦和不堪回首的过去、害得许多人的人生因她而被毁，她也能给自己找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就是同学之间正常打闹而已、不过就是她的利己心更强一些而已、不过就是那些人自己心理太脆弱了而已……
她从内心深处就觉得自己并没有林青子说的那么不堪，自然非常抗拒承认这个事实。
什么“人渣”什么“败类”，这些词跟她一个正值妙龄的女人有半毛钱的关系？
……
孟暖暖深深垂下头，再次抬眼时，满脸都是屈辱的泪水，哭得像是林青子把她欺负得多惨似的。
连说话都在不停地抽泣：“林青子，咱们好歹也是同学一场，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我以前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你一定要这么对我恶语相向？你倒是说清楚，我到底什么时候霸凌过你了，你非要这么诋毁我？你现在都已经过得这么好了，几万块钱的钢笔说买就买，为什么非要逮着我的一点小错误不放，一定要这么侮辱我呢？”
林青子对她的眼泪嗤之以鼻。她实在是太了解孟暖暖这个人，知道像她这样死性不改的人，是一定不会乖乖照着她的话去念的。
光是看着曾经的敌人在她面前哭得这么凄惨，林青子心里就已经觉得很爽了，至少证明她现在已经比过去强大太多，不会像以前一样，因为胆小怕事，只能接受别人无底线的欺辱了。
“孟暖暖，人在做天在看。”她望向孟暖暖的眼神冰冷至极：“我不需要在你面前自证什么，我说的这些到底是事实、还是对你的侮辱，你心里其实再清楚不过。既然你不愿照着我给你准备好的道歉词念，说明你也不是真心悔过。我不接受一个敷衍了事的道歉，今天你诬陷我的事情也绝不会这么一揭而过，我会通过正规途径维权的。”
这就是要继续往上投诉她的意思了，孟暖暖一下子哭得更大声了。
……
林青子很清楚，她之所以哭得这么凄惨完全不是因为悔恨，无非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哭罢了。
不过孟暖暖哭得这么梨花带雨的，还真就勾起了围观者们的一点怜悯心。
“哎，看她哭得实在是怪可怜的，要不然就算了吧。”
“说不定她也只是无心的，一个销售一个月能挣几个钱啊？她八成就是害怕赔钱才出此下策的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放过她这一次吧。”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每个人都会犯错，小姑娘啊，我觉得你也没必要揪着人家一丁点错误不放吧。”
“是啊是啊，反正她都已经要赔钱了。你要是再追究下去，说不定她工作就丢了。”
“不是我说，你刚刚让她说的那些道歉的话确实是太过分了。反正一看就知道，你现在过得肯定比她好的多，何必揪着过去读书时那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不放呢？”
“……”
孟暖暖没想到她这一掉眼泪，周围的人竟然又开始同情起她来，她算是吃到了这波装柔弱的红利，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冲林青子露出得意一笑，然后瞬间哭得更加来劲了。
不仅如此，还指着林青子抽抽泣泣地控诉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谴责我？你以前不也专门找人来欺负过我吗？”
林青子愣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孟暖暖刚想说什么，人群里忽然传来一个男声：“你说的该不会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