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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夜色如墨，零散星星点点错落。
书房中传来酒杯落地的声音，萧甘棠又将一杯新酒推到了姚乐兮面前。
“你醉了。”
“……我怎么可能会醉。把我泡在酒里腌入味了都不会醉。”
轻笑声响起，萧甘棠拿帕子擦过她殷红的唇，目光沉沉。
低声问道：“你本名叫什么？也是姚乐兮吗？”
“是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末世剧本的常驻嘉宾，姚乐兮是也。”
她左手夹着狼毫，下意识就转笔，甩了两人一脸的墨渍。
萧甘棠压抑的笑声更甚，将帕子叠了一回，又给她擦去脸上的墨渍。
“那，你为什么偏偏要喜欢卓舟行？换一个人，不是简单多了吗？”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呀。何况我是机器人养大的，感情流不是我的强项。”
感情流？是指谈情说爱？
所以她全然不懂得如何相恋，这八辈子都在摸索试探？
那么说来……原来她根本就不知情为何物。
萧甘棠见她还想拿酒，两指抵住酒杯不让她拿走。
继续哄道：“什么是机器人？”
“嗨呀，你话好多呀。”姚乐兮又添了一只手，把酒杯从他指腹下抠出来，仰头喝完。
“机器人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喏，连狗都知道亲近主人，机器人可无法理解。”
【宿主，别装了，请适可而止。】
【侮辱主系统是可以判刑的，等你完成攻略，回去小心被捕。】
姚乐兮支着下巴，嘻嘻笑了两声，露出洁白的牙齿。
看得萧甘棠喉咙发涩。
座椅向后挪动，在寂寥的夜里发出沉闷的拖动声。
萧甘棠站起身，近乎将人拢在身前。
“你喜欢我吗？”
闻言姚乐兮拧起眉毛，往后一仰，笑得狡黠。
“你不会以为我醉了吧？”两弯柳叶眉微微上扬，她也站起身，虽矮了不少，但气势上不能输，“我不会对你死缠烂打的，你不必担心。”
说完又觉得两腿打哆嗦，赶紧坐了回去。
萧甘棠抿了抿唇，良久，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么方才所说的，都是在骗我的？”
“那倒没有。还以为你灌我酒是想问什么大事，我的来历你可以直接问，合作精神我还是有的。”
姚乐兮又挑起狼毫打算转笔，倏然被一双大掌按住，才不至于梅开二度。
【宿主，你莫不是忘了。】
【上一个末世剧本，是谁遇到丧尸的时候把队友扔下不管的？】
姚乐兮面上挂着笑，心里回怼。
「小统子，那可不是我队友。」
「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罢了，她还废了一条腿。没有物资没有药，死亡率已经高达999。最好的策略就是先自保。」
【死亡率999，那不是还有01的存活概率吗？】
「小统子，说你是破铜烂铁吧，你还不高兴。」
「这就像医学诊断书那样，写999只是显得我比较严谨，你还当真了？」
【……】
不知不觉之间，姚乐兮两壶酒都快见底。
惋惜地晃荡了两下，才一手扔掉笔，一手抱着空酒壶，咂了咂嘴。
萧甘棠往座椅一靠，不知在想些什么，久到煤油消耗殆尽，烛火熄灭。
书房陷入一片墨色，唯有银霜月光成束洒进窗。
“姚乐兮，你还醒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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