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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呀？”黛冬扯下捂在嘴上的手，歪头，“姑娘看的都是在榻上缠绵的，这篇不好，只是在茶桌底下勾勾脚罢了。”
小姑娘哼哼唧唧，捏着信指指点点。
信纸被姚乐兮一把抢过，胡乱塞进衣袖里，手抖的厉害。
这世界太小了。
找个笔友还能碰到萧甘棠，还要面基了。
“姑娘，这个小糖花约您明晚见面耶。可惜您去不了了，您明晚已经约了卓公子游湖。”
黛冬惋惜着，没见到姚乐兮已经瘫倒在椅子上，似一滩水，生无可恋。
怎么办，要赴谁的约？不能让萧甘棠知道自己就是给他写信的人，那个小气鬼，一定会翻脸的。
萧家。
金枝院里的石墩石桌翻新过了，也换上了应景的橙红色流云茶盏。但茶盏里装着酒。
姚乐兮如坐针毡，小口小口抿酒，忍不住开口：“二郎这么晚了，有事吗？光我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反正你也喝不了，不如早早歇了。”
“无碍。”萧甘棠似乎刚沐浴完，整个人带着潮湿的气息，“明早衣裳会从金缕阁送过来，你明晚穿去见卓舟行。”
“你……确定我明晚要去见卓舟行吗？”姚乐兮嘀咕一声，拿茶盏挡着半边脸。
难道猜错了？他不是小糖花？那明晚约她在万灯塔上见面的又是谁？
萧甘棠轻轻点头，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反倒掏出一卷佛经和一尊送子观音像，摆在桌上。
仔细一看，不是她抄的那份。
估计是姜氏嫌她字丑，自己重新抄了一遍，又以她的名义送给萧甘棠的。
“这是母亲给我的。说是你抄写的，有心了。“
“不……”
正要反驳，姚乐兮又话锋一转，“不客气。我的字写得如何？我练了好久呢。”
萧甘棠眼尾一跳，差点扬起唇角，又生生压了下去。
正色道：“姚家小姐的字自然秀丽非常，我很喜欢。”
鉴定完毕，萧甘棠不可能是小糖花。她的繁体字写得歪七扭八，她自己觉得辣眼睛。
那就可以放心地去见小糖花了。她有预感，那一定是个貌美羞怯的黄花大闺女。
这么一提起，才想起有个可怜小孩要一步一叩首地去求平安符呢。
萧疆屋里。
垒成小山的书卷杂而有序，甚至可以当做墙壁隔出卧室和小厅。
桌上摆着瓶瓶罐罐，里头的药膏坑坑洼洼，坐在桌前的萧疆咬着麻布巾，却怎么也够不到后背的淤青。
窗外探进个头，姚乐兮皱眉看他，“萧疆？你受伤了？”
“啊！”
萧疆一手拉拢衣裳，一手关窗，把自己的手都夹出了一道红印子，慌里慌张地收拾桌上的药膏。
没等他从地上爬起，姚乐兮支着窗户打量着，啧啧叹道：“还有你的膝盖，不会是去金鸣寺求平安符跪出来的吧？”
那可太过意不去了。
当初没想折腾这个小孩，阴差阳错地让他躺枪了。
萧疆破罐子破摔，盘腿坐在地上。
“不是因为你，别多管闲事。”
“我猜猜，你除了在家就是在学堂。噢，校园霸凌？”
“……什么霸凌！我不可能让人平白无故地欺负！都是些顽劣的孩童罢了。”
萧疆作势就要赶她走，“不准告诉叔父！”
“那你求我吧。求我，我就不告诉你叔父。”
姚乐兮两手搭在窗户纸上，贴脸上去，从屋内看起来就像个模糊的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