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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帘心下一惊，生怕萧甘棠嫌贵不买下她，狠狠踹了大汉一脚。
大汉将她一推，怒目圆睁。当初找他帮忙的时候可没说会挨打！
还是忍着脾气，对萧甘棠说：“这还嫌贵？这丫头也不值这些钱，你要是诚心要，十五两给你算了。”
“三两。”
“你怎么不去抢！这这，这……成交！”
大汉糊弄了两声，急急忙忙应声。演完戏就行了，省得人家不买了。
萧甘棠心不在焉，耳边的温柔江南曲还在回荡，对面顶楼那模糊的人影似乎也在看向这边。
她在乎吗？她不在乎。
不必浪费时间了，演给谁看？他在心中自嘲。
“那就三两，卖身契呢？”
“什么卖身契？”大汉急着要收银子，从小二手里夺过银子就在数钱。
萧甘棠眼角漾起笑意，透着丝丝倨傲，“没有卖身契？正好。十六，亲自给她拟写一份，送去城南人牙子那儿，就说是个干净的。”
卷帘仍窝坐在街道中央，围观看戏的人越来越多，众说纷纭。
怎么能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萧甘棠怎么敢直接发卖她！难道一点都不顾及名声的吗？
“那就是醉仙鹊的萧掌柜啊？”
“是啊，年纪不过十九吧，醉仙鹊居然就落他手里的，谁知道有多少腌臜事儿呢……”
“嘘！醉仙鹊官商皆宜，哪一任掌柜是清清白白的？”
卷帘只觉得通体发寒。
已经名声狼藉的人怎么会在意名声？得势之后，多的是趋炎附势的人。
“公子！公子别卖掉我，我，我是好人家的女儿，我愿意跟在您身边当牛做马！”
萧甘棠被拽得脚下一个踉跄，从十六腰间抽出小刀，划开了被她抓住的袍裾。
“那就为我，争取把自己多卖几两银子。”
……
街上看戏的人渐渐散了，只觉得今日多了点谈资作下酒菜。
可不见有人来抓卷帘，也没人来按着她签卖身契。
正疑惑着，杨招娣挎着竹篮，穿着上京当下最盛行的流仙裙，嗤笑，“莫不是吓傻了？萧哥哥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什么货色。”
目睹一切的她更觉得萧家是个好归宿。
那样的好男人，不能让姓姚的独占了。姜老夫人也说了，家产不能都让她占了。
卷帘站在街道中央，正心中积怨无处发泄，“哪里来的黑黝黝的乡野村妇！一口一个萧哥哥，怎么不见醉仙鹊给你开门？方才刻意关的门，就是因为见到你过来了吧？”
她虽然相貌不算上乘，还不是被卓公子看上宠幸了吗？
杨招娣不与她多说，“真可怜，萧哥哥还特意让我给我安排了住处，你莫要东施效颦，惹人笑话了。”
卷帘将下唇咬出了血，扑上去抓着她的衣裙一顿撕扯。
狼狈的不能只有她一人，如今灰头土脸的，既然已经惹得萧甘棠厌恶，只要回去讨好卓公子就好了，她又不是没退路！
“啊啊！你放开！萧哥哥救我！”
……
醉仙鹊内楼。顶层厢房中。
姚乐兮托着下巴，啧啧叹息，“怎么把大门关了，扬州来的那姑娘跟孔雀一样，还没进来呢。”
尽管听力超乎常人，她也没听清门外两个姑娘的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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