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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甘棠正想解释戒指上的不是当时杨招娣拿走的那个珊瑚珠，但看了看她的表情，又合上了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姚乐兮也没等他解释，两指夹着那枚戒指。
“上面的花纹也挺一般，两边都没刻对称，不是名匠的手艺吧？好歹我在太傅府的时候还能用上宫廷匠人做的头面，这种不好看。”
“嗯。”
萧甘棠应了一声，隐隐察觉这是卸磨杀驴。
转头凝视着那抹余晖没入湖面。
余光中，他能看见姚乐兮抛起了戒指，又漫不经心地接住。
一上，一下。
被高高抛弃，又被随意接住的，好像不是戒指，而是他的心脏。
姚乐兮倚在船尾，带着些许疑惑：“所以你要拿这个戒指送我？可你不知道，热恋中的情侣才会给对方送戒指。我就不收了。”
萧甘棠应声，“送出去的东西，你若是不要，就丢了。”
“那怎么好意思丢掉呢？”
姚乐兮手腕一转，噗通一声，金色的戒指落入水中，甚至没激起一点涟漪。
萧甘棠终于看向她，眼神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晦暗不明。
姚乐兮趴在小舟边缘，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扶了扶鬓发上别着的花，“不好意思呀，我手滑了。”
小舟漂泊了不知多久，终于靠岸。
已经看不见一点日光，墨蓝色的夜罩着上京城。
萧甘棠率先起身，没有同姚乐兮说一句话。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腿也好像不是自己的，只是脑子告诉自己赶紧离开，不要再丢人现眼。
“叔父！叔父您怎么了？”
萧疆跟在他身后，已经喊破了喉咙。
前边就是佛堂，而祖母已经去了扬州，这地方早就空出来了，叔父以前都不来，没道理如今会来佛堂。
萧甘棠回过神，“疆儿，你该回扬州了。柳夫子已经修书八封，说你根本没跟他老人家告假。”
“叔父……我过几日就回。我还有事找婶婶，您也别走神了，前边小佛堂都是灰，您看着点路。”
萧疆飞也似的跑了，手里还拿着一只半人高的凤凰纸鸢，长长的斑斓尾巴被他披在肩上，生怕弄脏了。
看他的背影，萧甘棠咽了一下，才发觉喉咙像是在咽刀片一样疼。
早该想明白的。
疆儿为什么会突然回上京城，就是因为放心不下小郡主罢了，得找个时间把他弄回扬州。
萧疆拿着纸鸢，意外地发现金枝院没有亮灯，黛冬和十六在院子里嗑瓜子。
“婶婶呢？还没回来吗？”
“小公子。”
黛冬率先起来，“姑娘和姑爷在湖中泛舟，想必不想被打搅，我们就先回来候着了。”
泛舟？这大冬天的，还哪门子的一起泛舟。
萧疆抬了一下下巴，示意黛冬不用站着，又把手里的纸鸢藏回了身后。
“那婶婶现在还在湖那边？那么冷的天，后边那一池子的枯枝烂莲花，有什么好看的。”
“小公子还不知呀？”
黛冬笑着落座，“姑娘搬回来后，姑爷就让人放假莲花进去了。外边倒是挺冷，但小舟上不缺暖炉，用的宫里的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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