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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已被蚕食殆尽，墨色浸染了云层。
姚乐兮握紧缰绳，竭力让自己冷静。
萧疆极可能在长公主手中，可为什么，既偷偷将人绑了，又没有封锁这种对郡主不利的流言蜚语。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长公主要拿萧疆威胁谁？
“姑娘别急，小公子自幼也是爬墙打鸟的好手，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
黛冬安慰着，却是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黛冬，你先回城南的宅子，那是我自己攒钱买的。”
“姑娘，您不要以身犯——”
“听话。”
姚乐兮勒紧了缰绳，脚下一踩，将马镫踹出了半丈远，“怎么回事，谁卸的？”
门房大伯畏畏缩缩，身子躲在门后，道：“少夫人，小的也不清楚……兴许是太久没牵出来，马具松了。我这就让人来换。”
二公子怎么还不来啊。
底下人有没有去传话啊，方才一时情急，他只撬了马镫，旁的女子或许不敢骑，但这是少夫人。
姚乐兮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开，心中明了，“不必了，好在给我留了条缰绳。”
余光中有个身影匆匆奔来，大步流星。
她侧首望去，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绳索。
大门敞开，院中直通正堂的青石道上，萧甘棠大步走来，眉眼凌厉。
他站定在街道中央，挡了去路，一边平复着呼吸，“夫人的和离书还在我屋里。取了再走，如何？”
一语言毕，仆从皆是猛地垂首，不敢多看一眼。
黛冬趁着无人留意，赶紧抱着姚乐兮交付的八珠风铃小步挪开，往小巷中跑去。
不能添乱，不能拖后腿。
姚乐兮翻身下马，“既然如此，走吧。”
两相无言，一前一后走着，游廊没有点一盏灯。
圆月也隐匿于云层中。
绕过金枝院，绕过小佛堂，最终却是走到了书房。
姚乐兮看着屋内的陈设，心中泛着陌生的酸涩。
咔哒一声，身后的门落锁，屋内只有桌上烛台燃着一点烛光。
萧甘棠背对花窗月色，向她走近，“你当真要与我和离？“
“不然呢。”
姚乐兮背对着他，目光落在铺陈的纸张上，没有找到和离书，“若是还没写好，现在写吧。我等你。”
“你就不怕有变数？虽然你觉得进展顺利，但卓舟行对你的爱慕终将差之毫厘。彼时你还是需要我教你。”
“可你有私心，我不信你了。”
姚乐兮转身，蓦然发现他紧挨着自己，腰也被毫无预兆地揽住。
伸手抵住他的肩，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她隐隐有了怒气。
“你松手。就算这辈子还是没能追到卓舟行，我也会重新开始。你放心，我会抹去你的记忆——”
她一顿，垂眸遮住神色，“反正下辈子我会暗中护着你，不会让你出事的。”
萧甘棠似乎什么都没听进去。
紧紧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直到耳边清净。
他手上用劲，将姚乐兮抱上桌案，推翻了砚台，唰啦啦掉了满地宣纸。
左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的腿架在左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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