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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舟行被请进屋时，面上苍白如纸，因着昨日吐了两回血，步子还有些虚浮。
屋内没有丫鬟伺候，姚乐兮只好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突然间手腕被他握住，他两眼泛红，“乐兮，你跟他和离了吗？”
当时在绕梁坊，是姚乐兮亲口说的，要带他潜入公主府查丹药一事。
还让人送了一件白袍过来，意寓不明。
姚乐兮无名指一挑，抵着杯底，将热茶翻在他的手背，他才不得已松了手，眉间都是恼意哀戚。
她往旁挪了挪，“卓舟行，你又误会了什么。我答应助你调查丹药，带你进公主府，你反倒好，
想插手我的家事，频频出言不逊，举止轻佻。”
卓舟行有些怔愣，怒气升腾又被强行压下。
他耐着性子，一字一句言之凿凿：“你为何还在记恨我。最初你为我送礼、给我递情诗，我与你尚未有交情，何况陛下的旨意刚下达，那可是三年修行。
我拒你情义，也是无奈之举。何况你那封信的确轻佻！”
姚乐兮一手按着茶壶。
多想把这个长了张狗嘴的男人砸死。
她面上平静，“卓公子仍旧两耳不闻窗外事？那封信是家妹篡改，恶意栽赃。也就你那已逝的长嫂姚芙。”
眉眼间泛着柔色，姚乐兮又补了一句：“还是我夫君为我正名的。”
面前的女子草草挽着木簪，垂下的流苏压发上，温婉目光落在戒指上，百无聊赖地来回转着手。
柔情万分。
卓舟行心下一痛，艰涩出声：“既然对我无意，为何要还帮我查丹药？”
姚乐兮摸索着戒指上的珊瑚珠，“因为我只认识你一个有权查的。”
还因为书中就是如此。
扳倒长公主和卓无恙的，就是卓舟行，辅佐皇帝开疆扩土的，也是他。
卓舟行久久不语，重新戴上了她所赠的花色面具。
无能狂怒又有什么用，若是再与她争吵，只会将人越推越远。
徐徐图之。
众星捧月至今，终究是遭了这一情劫。
他握紧了拳，“如此，多谢了。”
……
黛冬在门外趴着听，然后装模作样地送卓舟行去厢房住。
回去后听到传唤才赶忙进屋。
“姑娘，您为何要帮他，若是当真那药会残害百姓，您大可自行揭发，这可是一世英名！”
姚乐兮坐在榻子上，正忙着往长靴里塞垫子。
一边应她，“我不需要那名声，我是为了二郎才插手的。这趟浑水，我来淌就行了。”
黛冬喔了一声，两手捂着脸惊叹，“姑娘，这话应该对姑爷说啊——”
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窃窃然：“奴婢懂，都懂，要不经意间透露给姑爷，不能太刻意！”
姚乐兮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有道理。怎么你也知道怎么玩？”
合着这世界就只有她一个榆木脑袋。
增高长靴穿上，右脚上的镣铐也有地方搁置，不至于勒着脚踝。
她由黛冬扶着，目光渐渐凌厉，“让卓舟行来扶我，该去见见那群炼丹师了。你不要露面。”
曾有一段黑暗历史，那群古代化学家是会把人丢丹炉里炼的。
不知是哪个时期。
丹炉泛着青光。
众多长袍加身、面具覆脸的炼丹术士齐聚一堂，围着丹炉念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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