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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车在城门口等了一会,陆续有婶子们上来,看见宋暖姐妹都笑着跟两人打招呼。
宋暖一一笑着回应,直到看见翠花一瘸一拐走来,她脸上的笑慢慢淡下来,冷眼看着人走近。
宋清禾明显也看到了这人,身体立即坐直,拉着妹妹的手,呈防御姿态。这人不是啥好的,还想破坏她爸妈的感情,听说还一直磋磨招娣两姐妹,真不是个东西。
翠花显然也看见了被一群婶子围在身后的宋暖姐妹,她脸色越发阴沉,要不是遇见这两个死丫头,她也不会崴到脚,真是疼死她了。
本就壮硕的身躯因穿着棉袄显得更加魁梧,寒冬腊月里,脸被花头巾包裹,倒真和童话里的狼外婆有几分相像。
她一瘸一拐走到驴车前,表情因痛苦有几分扭曲,看着面前半人高的驴车有些犯难。
要是以前,这点高度她是轻轻松松,只是现在脚崴了,受不了力,想要爬上驴车,还真有一些困难。
她抬头,朝驴车上的众位婶子们看去,想找个人帮忙。
只是这一看,原本还在看她好戏的婶子们都挪开了视线,要么看天,要么看地,要么看远方,就是不看她一眼。
翠花老脸挂不住,心里怒火升腾,这些人惯会踩高捧低,宋老二家不就是出了两个大学生嘛,有什么了不起,她儿子以后也能考上,现在不帮她,往后有这些人求她的时候。
其实婶子们并不是趋炎附势,主要是翠花的名声在大队里着实算不上好,就她嫁进老宋家这大半年来,老宋家那是鸡飞狗跳,宋老太原本还算硬朗的身子,现在只剩皮包骨了,走起路来颤颤巍巍,都这个样子了,还要被翠花磋磨着到地里干活,虽然宋老太风评也没好到哪儿去,但有翠花这一对比,倒显得有几分可怜了。
宋老太都如此,更别说宋家三房的两个丫头,她们这些外人看在眼里都觉得心疼,可见翠花有多心狠手辣,所以大队里的人都不愿同翠花来往。
见没人搭理自己,翠花眼神在宋暖姐妹身上来回打转,脑子瞬间蹦出一个想法,既能让她被扶上驴车,又能让宋暖姐妹俩风评受害。
她哎呦一声扒着驴车,作势就要倒下,身子斜斜靠在板车上,神情痛苦。
“暖丫头,清禾丫头,大婶脚都崴成这样了,你们还不快来扶我一下。”
宋暖宋清禾置若罔闻,宋暖甚至低头和姐姐讨论起对联的内容来。
驴车上的婶子们眼神滴溜溜直转,见宋暖姐妹不搭理人,看好戏的目光直直看向翠花。
翠花本想摆个谱,却没想到这俩死丫头根本不理人,火气瞬间冒了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几个度。
“宋暖,宋清禾,亏你俩还是大学生,我看着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大学就是这样教你们无视长辈的?”
她说完似觉得还不够解气,想要将在王艾君那里受的气统统都发泄到宋暖姐妹身上来,说出的话更加难听,
“我看王艾君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一个不下蛋的母鸡,生出两个赔钱货,还指望两个丫头片子给她养老送终,依我看,宋振平不如早些休了她,还能另娶生个带把的,往后也有人给摔盆。”
她的话着实难听至极,驴车上的婶子们和李大爷都忍不住皱眉,别人的家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这人嘴比粪坑里的苍蝇还臭,既然她上赶着找骂,宋暖便成全她。
冷眼扫过那张喷粪的嘴,宋暖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嘴闲就去舔粪坑,别在这儿叭叭叭,就你那点龌龊心思,别以为大家伙都不知道。
宋振兴也是真惨,白花二十块钱娶来个泼妇不说,只怕头上都变青青草原了,偏偏有些人脸皮比城墙还厚,真是癞蛤蟆追青蛙,长得丑又玩得花。”
她这话指向性极强,一下子将大家伙的注意力转移到翠花的身上,婶子们身经百战,哪里听不出宋暖话里的意思,一个个看翠花的眼神都变得鄙夷。
咦,真没想到,这翠花不仅人泼辣,还是个不安分的主。
宋暖嘴角上扬,看着怒气冲冲的翠花,脸上满是挑衅,在场的可都是村里的八卦主力军,由她们将话传出去,村里大妈大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翠花淹死。
翠花知道宋暖嘴皮子厉害,却没想到王艾君能将她勾引宋振平这事告诉孩子,更没想到宋暖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
饶是她脸皮够厚,在这种事情上,还是有些害怕的,主要是前些年批斗搞破鞋,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这时,前方赶车的李大爷没了耐心,皱眉往后一瞧,语气不耐:
“到底上不上车,不上就走了,这大冷天的,大家伙可没时间跟你耗。”
说完便作势扬起鞭子驱赶驴车。
“要要要。”
翠花此时也顾不上脚踝的疼痛,双手往车板一撑,整个上半身直接趴在板车上。
前方,李大爷吆喝声响起,毛驴哼哧哼哧走起来,车板上翠花趴着,双腿还掉在车外,扑腾个不停。
奈何没人上前帮她一把,翠花只能不断扑腾往前拱,直到整个身子全都上车,她这才翻转起身,却在这时,左脚上的棉鞋脱落,径直落在地上,随着驴车的惯性,还在泥路上翻滚了两周。
翠花大惊,伸手想去捞鞋,下一秒,差点被颠簸的驴车甩下去。
她朝李大爷尖声大喊,最前面的李大爷掏了掏耳朵,拿出先前宋暖上车时给的水果糖,剥开糖纸,嘴里还哼着小曲。
今年地里收成好,家里的小崽子们不缺糖吃,他老头子也能搭着暖丫头甜甜嘴喽,还别说,难怪臭小子们净嚷嚷着要吃糖,这糖还真不耐,甜呐!
翠花最终还是没能捡到那只鞋,只能捂着受伤又冰冷的脚缩在板车上暗戳戳地瞪宋暖姐妹。
车上众人没一个理她,婶子们热络地讨论起今儿个买了什么年货,在看见宋暖网兜里的红纸后,有个婶子开了头:
“暖丫头,清禾丫头,这是要自己写对联?你们大学生写得好,也给婶子们写写呗。”
宋暖笑眯眯点头:“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