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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他们……”
“那我这是在哪里？”
“梦到了什么？”封峥问。
我喃喃：“我这是死了吗？”
“……仔细伺候着。”
我一退再退，脚底一空，直直落了下去。只见封峥面无表情地站在坑边看着我，胸前鲜血长流。我想呼喊，喉咙却似被什么东西堵着，发不出半点声音。黑暗转瞬就将我彻底吞没。
我大喊：“不要——”
我怒道：“姓廖的，你搞什么名堂？”
房间里没人。刚才听到的说话声，玄幻的就像是我做的梦一样。我试着动了动手脚，发觉浑身酸涩不堪，勉强坐起来，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了。
草儿还楚楚可怜地哀求道：“陆姑娘，公子也是听命行事，您不要怪罪他。”
廖致远为难道：“陆姑娘，这也是为你好。”
“你真是睡得太久了，都糊涂了。过来洗把脸吧。”
长这么大，很少这么虚弱过。我仔细回忆，之前不过是被人在脑袋上敲了一下，顶多被敲成一个傻子，没道理浑身乏力呀。
我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
廖致远的眉头猛地一皱，一把扣住我受伤的手，把我拽过去。
我大骇，连连退步，一下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宽大的沙枣树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摆。蓝天碧日，白云如丝。
我便试着运功，发觉浑身经脉阻塞，体内有股乱流，我一运气它就到处乱窜，疼得我直冒冷汗。
还是如今的天牢修得这般好，我们这些死囚都有软铺高枕的待遇了？
我抽手，冷笑道：“萧政那昏君，我管他去死。”
“草儿？”我这才发现这个婢子也是我所熟悉的人。
午后微醺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封峥这时站了起来，转向我。我看到他胸膛上俨然插着一把匕首。
廖致远好性子地由着我朝他脸上喷唾沫，慢条斯理地说：“魏王贪污受贿，叛国通敌，已抄家。王妃自尽，瑞云郡主因行刺官员，业已伏诛。从此以后，这世上没有了瑞云郡主，只有陆棠雨了。”
正是中午日光最烈的时候，太阳照射在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宛如打碎了一大面镜子。
我看他身上穿着的还是原先那件浅蓝长衫，心里隐隐松了口气。
廖致远还是没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他已猛地将刀拔了出来，霎时鲜血迸射，将我的视线全部染红。
封峥听了，笑道：“是呀。皇帝终于出手，夺了兵权，要查办了你爹。”
他再厉害，不过一个吏部侍郎，他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
啪地一声脆响，廖致远的头偏向一边，白皙的脸上隐隐有点泛红。我力气不大，不过他也并没有躲。
昏迷前的一切如走马灯一样飞速在脑海里回放。
我转身，看到封峥坐在水边树荫下，正笑盈盈地望着我。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晚晴的惊叫。
我忙喊：“等一下！”
我说：“是皇帝？”
草儿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摇头道：“陆姑娘，公子也不容易。您现在身子也不好，若病重了，皇帝又要怪罪公子没把您照顾好。”
我使劲挣扎，可是收效甚微。旁边的姑娘急忙叫：“公子，公子，陆姑娘还病着……”
我听得仿佛身浸在冰水之中，寒颤阵阵，好半天，才颤抖着说：“你……胡说……”
廖致远冷着脸，假装没听到这句话。他干巴巴地说：“还请陆姑娘保重身子。在下还有事，先请告辞。你有事吩咐草儿就是。只是这几日局势乱，还请陆姑娘不要出门走动。”
廖致远抱我回到床边，将我小心放在床上。我一离开他的手，反手朝他脸上扇过去。
我叫骂：“一派胡言，廖致远，你放我下来！”
我虽然愤怒，可力气实在不大，。廖致远半跪在床前，一动不动。我扬手又要扇他耳光，草儿冲过来抓着我的手。她看着纤纤文弱，却是个练家子，一下就扣住了我的脉门，让我弹动不得。
“公子放心。”
我掀起被子，吃力地下了床。两条腿像是被抽了筋一样发软，我站着走了两步，支持不住朝地上倒去。心急之下，手把旁边的桌布一并扯了下来，茶壶茶杯一股脑跌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未免太小题大作了。我虽然跟着师父学了武，可也不过是点花拳绣腿，只能用来翻墙爬树，捉贼打流氓。真要拘禁我，拷我一个铁链子便是，还用得这下这种狠手？
廖致远站住了。
我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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