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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儿。”夏庭秋叫住我，声音轻柔，道，“早去早回。”
我仰头望着面目慈善的佛像，胸臆间充满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惆怅。
海珠说：“姑娘买了这么多手信，却没给自己买点。”
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大街上人来人往，被踩着了可就糟了。
老和尚敲着木鱼，念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我给小姑娘买了糖葫芦，恰好那卖糖葫芦的小贩认得这孩子，叫来了那家哥哥，把孩子领回去了。
船王在万佛岛有一处院所，背山临海，环境幽静。山上就是岛上最大的广慈寺。每日清晨和暮时，都能听见从山里传来的钟鸣声。
海珠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香会那夜，长街上点起了灯，从山路上往下看，就像挂了一条宝石链子。而游人手里的灯火，则是夜间飞舞的萤火。
“没！”我坚决地摇头，虽然心里也知道这个谎撒得假到没边。
可是来人身手远在我之上。他灵敏一闪，无声地掠到我身后，一掌拍落了我手里的匕首。一块湿帕子随即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不禁也轻声跟着念：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夏庭秋脸上的缱绻笑意被一张无形的大手一把抹去了。眼帘低垂了下来，嘴微抿着。这是他不悦的时候特有的表情。
小孩子呆呆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大街上茫茫一片人海，两边的旅社茶楼的窗边人头攒动，游人正纷纷探头看着街上的舞狮。视线所及，全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而刚才那道异样的视线，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也是应该的。”夏庭秋点了点头，“你带着海珠和铁虎去，多带些钱在身上。”
万佛岛因为常年都有众多朝圣的香客来往，所以街市十分繁华，旅社林立，大街上随处可见和尚尼姑在沿途化缘。
次日，我便瞒着旁人，只带着海珠和家丁铁虎，启程去了万佛岛。
我也觉得孩子实在可爱，便哄道：“乖，叫我一声娘，我就给你买糖葫芦。”
店老板做成这么大一笔生意，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跟在我身后恭维不断，一口一个少夫人，说：“小人略学过几天相术，看得出姑娘您可是旺夫旺子、大富大贵之命！”
师父敲一下钟，小和尚念几句经。钟声伴随着外面传来的海潮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不休。
夏庭秋略有点不耐烦，“我说，没听到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西瓜我收了。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去玩吧。”
昏迷之前，我感觉到那人正轻柔地摸着我的头发。
高高供上爹娘弟妹的牌位，我披麻戴孝，跪在蒲团上。
海珠噗哧笑起来，“谁家的孩子呀，可真会使唤人！”
我问：“你爹娘呢？”
“没事。”我笑着摇摇头，“大概是错觉吧。”
“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夏庭秋问，眼睛盯着我，似乎有几分期待。
眼看天色不早，我拎着一盏漂亮的金鱼纸灯，打道回府。
法事做足了七天，我长久以来的心愿终于了了。
法事自然是在广慈寺做的。夏家财大气粗，一大笔银子砸下来，住持闭门谢客，只招待我一人。
走到路口的时候，一队车马招摇过市，将人群驱赶得四下奔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发觉不妙时，已经找不见海珠和铁虎的身影。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没听到！”
我也不和他分辨，只听着好笑，心想我才克死我全家，年纪老大了还嫁不掉，你怎么看出我的好命的。眼神这么不好，也不知道卖的玉品质是优是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