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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菲很是不以为然,假装没听到,扬长而去。
崔公沉吟片刻,道:“那边,已经定了?”
郑夫人兴奋道:“听说太平姑母家的二郎,同宜国公主家的外甥女私奔了!”
李碧苒道:“我正想同你说这个。我听人说,崔家想退婚。”
丹菲语调轻描淡写,却是左一刀右一刀地尽往薛崇简身上招呼。
李碧苒急忙圆场,“安乐你得不到他,别的女子也得不到他。这样想来,也倒公平。”
薛崇简说这话时,看也没看方城县主。方城县主倒是识趣,尴尬片刻,随即大方笑道:“简郎有事,那我先回席上了。”
薛崇简苦笑一下,“听说你去看过锦娘了?”
段夫人不大懂政事,六神无主。崔公却是斟酌良久,终于点了头。
段义云感慨艺校,“这便是缘分。”
“可是孔氏言行上有什么不妥?”崔公问。
崔景钰隐隐松了一口气,嘴角挑起轻松笑意,道:“儿子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阿爷和阿娘请放心。”
“还不悔改?”崔父坐在一侧,面色暗沉。
横竖私奔的又不是自己的女儿,韦皇后当听戏似的,冷笑道:“薛二郎这孩子一贯本分老实,都是给那刘氏带坏了。”
崔景钰乌发松松高束,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素衣,腰背笔直地跪在蒲团上。他肩背上的伤痕已结疤,透过单衣朦胧可见。天已入秋,祠堂的夜晚寒气逼人。崔景钰紧抿着淡色的唇,英俊削瘦的面容沉静如水,眼帘低垂,静得仿若已入定。
丹菲打发了宫婢,朝薛崇简道:“国公有何吩咐?”
薛崇简也怕了她那张嘴,疲惫地摆了摆手。丹菲屈膝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李碧苒身姿优雅地从她面前经过,不留痕迹地垂目扫了她一眼。
“钰郎的伤如何了?”安乐公主还是忍不住问,“听说婚期推迟了,却没下文。崔家只说他还一直病得起不了身。”
薛崇简被她简单几句话戳得心口淌血,痛苦道:“她定是很恨我。”
“大致不差了。”崔景钰道,“阿耶,儿子就任性这么一回,也并不是全无坏处。平白无故不好离职,也怕皇后起疑,或是干脆不放人。退了孔家的亲事,在长安存身不住,外放出去躲避一阵,却是再好不过的借口。就算皇后不放手,儿子远在外,也可逐渐摆脱她的影响。”
“那是自然。”安乐道,“武家郎君何患无妻?即便只是旁枝,也不稀罕一个富户之女的。难道缺了这一笔绝户财不成?”
“什么?”安乐公主险些打翻了杯子。丹菲跌了扇子。
段义云微微挑眉,“她答应了。只说暂时不便告知旁人。我想请郡王一道想个法子,将她放良出宫。”
就连丹菲也没有想到,薛崇简竟然真的说到做到了。只是他所做之事,令人跌落了眼珠子。
安乐听了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遗憾,神色郁郁地不说话。
崔氏夫妇惊愕,“你说什么?”
薛崇简不住苦笑:“段娘子……果真与众不同。”
崔景钰欠身,“儿子或许不能一时彻底摆脱皇后的影响,却是可以借此机会逐渐淡出。二来,儿子外放历练,干出政绩后再调回京,也是理直气壮,洗刷了以往的耻辱。”
“还未曾告诉他。”
韦皇后反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难道是凭空飞来的不成?”
李碧苒道:“只是捕风捉影,当不得真。”
“千防万防,防不过鸟儿千里传书。”李碧苒一边抹泪一边道,“我们将阿锦牢牢看守住的,薛二郎一直被姑母拘在公主府里,也不让他回国公府。但是我们两家都养了鸽子,两人便偷偷用信鸽联络,约好了去南山佛寺进香。阿锦装作认命的样,哄得我信以为真,真带着她出了门。结果他们从佛寺前门进去,转眼换了衣服,就从后门跑走了。”
丹菲在屏风另一侧坐着,摇着扇子煮茶,李碧苒的话让她听得心里窝火。她更气刘玉锦如此冲动,竟然跟着薛崇简私奔。本朝再开放,女子也是要名声的,她闹了这么一出,将来还能嫁什么好人家?李碧苒被得罪了,不报复她就该谢恩了。到时候她一个女孩守着大笔丰厚妆奁,还不知道会招惹来怎样的豺狼。
于是一时流言纷起,有说两人夜宿黑店被杀害了,有说两人下扬州了,还有说两人东渡去东瀛的。
崔景钰却是朝着父亲磕了一个响头,“儿子正是想让父亲如此!儿子退了亲后,就想离开长安!”
太平公主倒是不怕方城县主会闹脾气不肯再嫁薛崇简,却是觉得这两个孩子如此胆大包天挑战她的权威,实在太可恶!她心里将儿子骂了一百遍,又将那个狐媚子刘氏诅咒了一万遍,派出部曲去搜寻两个人。
而他曾是那么一个年富力强,几乎完美的年轻人。
方城县主今日气质同往日不同,一改那股文弱怯懦之像,倒是神采奕奕,看着比以往精神伶俐多了。
出门之际,丹菲领着几名宫婢朝她低头行礼。
安乐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地问:“之前孔家不肯完婚的时候,他都耐心等了一年,怎么如今好不容易孔家同意了,他却要退婚了?”
丹菲略一想就明白过来。大姓人家庭院深深,她一个靠着兄嫂过的庶女想必日子不好混,不得不装出一副温良无害的模样来。如今既然同国公定了亲,将来就是堂堂国夫人了,自然不必再小心低调地做人。
丹菲目光冷清地目送她远去。深秋暮光如金辉笼罩宫宇,寒风带走白日的余温。丹菲感觉到笼罩着她的冷意正逐渐透过肌肤浸入骨髓之中。
丹菲越想越气,把扇子摇得飞快。小炉里火苗高窜,滚水沸腾。
丹菲极难得地没控制住自己,失手打碎了一个青瓷碗。
薛崇简和刘玉锦私奔了?
“没头没尾的,我听说了什么?”韦皇后不喜她,也没个好脸色。
李碧苒道:“太平姑母将我们夫妇好一番埋怨呢。我和驸马都冤得很。那女孩投奔来的时候都有十五六岁了,不是自己养大的,也没那么亲。我做主把她嫁去武家,她还怨我呢。如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即使我们当面不认,可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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