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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菲正缩在崔景钰的怀里补眠，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到他们这辆车跟前。似乎是长安城里有人给崔景钰送了一封信。
“是的。”崔景钰点了点头，脸色铁青，“李碧苒还是听太平的话。”
丹菲走到崔景钰身旁，利落地朝李隆基叩首行礼，“臣妾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曹夫人！有谁见到曹夫人了？”司徒令德焦急惶恐的声音传入丹菲耳中。
“上面的箭太多了！”另一个禁卫叫道。
说罢，取下墙上挂着的斗笠充作建议的盾牌，冲了出去。
丹菲随即夺下了一匹战马。
丹菲不禁道：“他们俩若和好，我们如今做的，不知道是孽，还是功德？”
丹菲不动声色地朝箭射来的方向打量。那个射箭的人也藏身暗处。
王皇后震惊得难以言喻，眼睁睁地看着丹菲策马率领着一群金吾卫狂奔而去。
所有人都露出惊愕困惑之色。
禁卫话没说完就停住了，与众目睽睽之中，砰然倒地，背后赫然插着一支弩箭。
丹菲猛然惊醒过来，“怎么回事？”
“我倒也想安心呢。”李隆基道，“你们夫妻俩到底在做什么？”
“夫人，给！”禁卫将一架弓弩递到丹菲手中。
“别再同圣人起争执了。”丹菲道，“便是你，也不喜欢有人时刻对你耳提面命，不是么？”
“上下山来回一趟少说也要半个时辰，等不及了。”丹菲摇头，吩咐宫人道，“尔等誓死守护皇后，不可擅逃！”
“寺庙重要还是皇后重要？”丹菲朝禁卫大吼，“要是后门破了，皇后有个好歹，你拿命赔给圣人？”
崔景钰冷声道：“我现在不论怎么做都是错了？”
“陛下……”崔景钰还是不放弃。
“当心！”丹菲道，“弓箭后劲不足，拿弩来！”
混乱之中，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是那人手中的箭头折射了火光！
丹菲啼笑皆非，真拿他没办法。
次日，天色有些阴沉。夫妻两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退后！都往里面走！”丹菲高声叫着，冲上前去，指挥着宫人迅速将殿门关上。也就这短短片刻，又有数支弩箭射来。一个内侍大腿被射中，惨叫着倒在地上。
丹菲是殿中唯一镇定之人了。她伏在门边听了片刻，扭头对王皇后道：“皇后，臣妾可去支援军士。”
方城县主见她如此，对她倒多了几分亲近之意。毕竟两人的夫君乃是好友，她们虽然因为刘玉锦的关系来往不多，但也没有必要成仇。
方城县主叹气道：“阿家年纪大后，脾气愈发狂躁，常一言不合就大发雷霆。夫君他同阿家政见相左，阿家每次同他争辩不过，就动用家法鞭打他……”
丹菲看崔景钰。他满面冰霜，眼中燃烧着怒火。段义云带着禁卫守在一边，也是一脸左右为难之色。
丹菲其实也觉得这话说得对。
李隆基本要回御辇里，听到了他的声音，愤怒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
丹菲架起弓弩，扣动扳机，转眼又射下一个此刻。她箭法又极好，每箭必中，甚至差不多每一箭都能取人性命。贼人仓皇反击，却都被丹菲躲过了。
崔景钰愧疚地拥住她，“这次是我失算。下次咱们不跟着来了。”
寺外山道上，一队披坚执锐的金吾卫急速策马奔来。原本还在到处放冷箭的逆贼撒腿就跑。他们似乎对山林极其熟悉，一钻进林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有人在？”
王皇后面色惨白，强自镇定道：“都是些什么人？欲意为何？”
“啊——”女眷们吓得惊声尖叫，那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一场讲经就花去了两个时辰，王皇后带着女人们又在寺中用素斋。斋菜做得倒不错。
“荒唐！”丹菲一声大喝，“你们来了，圣人身边又留了多少人？”
“没有。”
“表忠心也是一门学问呀。”丹菲无奈，“这两年在川中的日子过得太轻松，反而把他的脾气养大了。早年他最是能隐忍克制的一个人，别说吵架，大声说话都不会。动不动就盯着人冷笑，让你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极蠢的话似的。别人指着他鼻子骂，他眉毛都不抬一下。”
“陛下……”
“差不多。”崔景钰把她往怀里搂了搂，“总之，我娶你是因为爱你，不是为了找个女人生孩子。”
到了九成宫，崔景钰和丹菲在崔家别院安置下来。行李还没收拾好，就有女官过来传话，说王皇后明日要丹菲去伴驾。
“好箭！”禁卫大喝，旋即带人奔上来，支援丹菲。
丹菲随手抓了一个禁卫，抢了他手中弓箭，奔上了大雄宝殿的楼上。这里是整个寺庙地势最高之出，可以俯视墙外，又里崖顶的密林近了几分。
守在门外的禁卫忽然露出警惕之色。有僧人从大殿外面朝前门跑去。
丹菲自从宫中回来后，就谢绝了所有游园茶会的邀请，安心在家中侍奉翁姑。段夫人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盼孙子的。丹菲听从她的话，请了京城里一个极有名的太医看了，开了药，每日都在吃着。
“司徒？”丹菲惊愕，“你怎么来了？崔景钰在哪里？你们不是该跟着圣人的吗？”
丹菲啼笑皆非，“这说的是孩子，不是狗崽子。”
到了永恩寺，住持接了她们进去。王皇后甚是虔诚，果真要听住持讲经。丹菲留意到不少年轻女孩都忍不住做了个鬼脸，不禁莞尔。
禁卫被她唬住，当即调了人去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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