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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三个小孩已经吓得哆嗦了。红衣女孩指着我说:“你……你,你能把话说顺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围着被子对云香说:“你想不想将来走南闯北,见见世面?”
“郭芙”小姐昂着她高贵的头颅,带着两个木头木脑的跟班,转身就走。
我的二哥谢昭瑛,我这次并没见着。该帅哥据说是个走马章台,千金买笑的主,经常把谢太傅气得差点中风。后来好不容易定了亲,我那害羞怯懦的未来二嫂,也管不住他的风流性子,照样一味蛮天胡闹,大肆出入烟花之地。这些事都是我后来从下人那里听来的,谢夫人当然不会对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说这些,只是简单说二哥在外办事。
我上头还有两位兄长。大哥谢昭瑜,端的一表人才,据说年纪轻轻已是书法大家。他对我十分亲热,摸着我的头说:“小华好起来了,这下我们家就和和美美了。”
云香很迷茫:“小姐,我们女人是该待在屋子里不可以随便出门的。”
原来这个谢夫人还不是我亲娘。
我听到张子越上辈子是和尚的时候还想笑,一听到我回不去,又想哭了。
她一直摇头,“不……不辛苦,管饱,管暖,不乱跑就行。”看样子这孩子紧张说话就结巴。
我就像一个在圣坛前被逼婚的新娘,咬牙切齿字字血泪道:“我愿意。”
她们边说着,走进了院子。
我却很高兴。别人怕娶一个傻子,我还不想嫁呢。
这一个认知把我吓得魂飞魄散。感情我这是死了?
就在感觉快要被这股力量拧成一根天津大麻花的时候,实体的感觉一下恢复了过来。冰冷将我笼罩,水肆无忌惮地灌进了我的鼻子和嘴巴里。对于一个从小生长在河边的人,我本能地划动手脚,努力往上游去。
我茫然失措,刚才吓唬小孩子时的精力烟消云散。我坐下来,抱住脑袋,虽然有了新身体,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里正是秋季,风一吹,我冷得直打哆嗦。
红衣女孩看到我爬了上来,松了一口气,对旁边的男孩说:“瞧,没死!我娘说了,越是贱的人,就活得越长。她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呢。”
那声音像足了我们辅导员,我条件反射:“到!”
“不是不是!小姑姑以前话都说不顺啊!”
我笑,小姐闺楼,不是花花草草,而是养心,可见谢家人真拿这个傻姑娘头痛。
谢昭珂小姐那双似乎浸过泉水般的眼睛看着我,里面有点点星光闪烁,她的声音也动听至极,如出谷黄鹂。
一个轻纱紫衣的少女款款步入堂中,房间内似乎亮起一道光芒。
那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念叨道:“你的新身体,是东齐谢太傅四女儿,谢昭华……”
这个身体,被我的灵魂占据的身体,声音还很稚嫩。
我现在由谢怀珉变成了谢昭华,由一个中医学大三学生变成一个年方十五,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
一个年轻女人插|进来:“娘,这孩子说得有道理。四妹平日里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这次口齿伶俐地吓唬他们,我看真的很怪异。我们还是先找道士来看看吧。”
真可怜,生的美,就成了一件货物。被父亲兄长送上去,以此来换取名誉、金钱以及权利。
声音逐渐消散,周围的雾霭似乎淡去了一些,我透过云层往下望,不知哪家庭院,整洁气派,一处假山石,一个小池塘,几个孩子似乎在嬉戏。奇怪的是,他们都梳着双髻,衣裤累赘。这打扮,分明是古时候才有的。
我一见她的容貌,脑子里自动冒出一句酸诗来:“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我的作文很烂,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直觉告诉我,这姑娘可真是美得和嫡仙一样,再多的形容词堆砌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当我从失重感造成的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没有实体。
我成心吓他们,哗地张开五指,做梅超风状,“我不但能说顺,我还是黑山老妖,下山来捉小孩吃,好修炼魔天大法。”
“小华,你大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我好奇,随着那股力量下降。这才看清楚是三个小孩在拿石子扔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孩子。女孩蓬头垢面,虽害怕,但是目光呆滞,口齿笨拙,只会啊呀叫,显然是智商有问题。
她显然不会游泳,在水里扑腾了几下,身子渐渐往下沉去,很快就不见了。
终于冲破水面,张开嘴巴,努力往肺里灌进空气。
我说:“云香,你不会真信了娟儿的话,当我是妖怪了吧?”
“既然没死就行。大马小马,我们走吧。今天可真扫兴。”
我既然已经不再傻,也没演戏天分,决定不再装。我清了清喉咙,尽量柔和地说:“女儿让母亲操心了。”
谢夫人说:“你们姐妹见面少,你怕是模糊了,这是你三姐,昭珂。”
他们跑走后,我一个人站在这个院子里,东张西望。
这个所谓东齐的国家,从那几个孩子的衣着上看,并非我所知道的战国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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