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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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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姐不悦地瞅着我,奈何我是大夫她不是,只好让步。

萧暄如数九寒冰的眼神把她吓个不轻。我还以为他老人家即使不暴跳如雷也会冷嘲热讽一番,没想他只是把手里的披风丢给了云香,一言不发转头就走了回去。

他这样深深凝视住我,我的七魂立刻就给他勾去了六魂,傻傻点头同意:“子敬哥。”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起了数月前还在京都里的那个夜晚,夏风微熏,琼花向月,在萧暄没有血淋淋要死不活地倒我身上前,那个夜晚是非常安详而美丽的。那时也有这样皎洁的月色,也有这样安心的宁静。

旁观的家丁们松了口气,只有老管家皱着眉头跟着萧暄走了。

握着笔满腥怨怼之时,宋子敬忽然凑近过来。他俊美面庞在我眼前猛地放大,含笑轻声细语对我说:“别紧张,慢慢来。”

紧接着宋子敬发表婚姻爱情观若干,俺听得热泪盈眶同他眉来眼去,然后两人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拉拉扯扯打情骂俏……

我抓过萧暄的手研究。还以为是中了暗器,原来不过是玉管毛笔断了割伤了手,流了一点血。

垂目避开他灼灼目光之际,视线不由落在他手上,突然眼睛一亮。只见他皓白修长的手指沾了羊脂白玉杯里的玫红葡萄酒,手腕一抬一压,就在我眼前书写起来。重拨轻送,回转灵滑,翩巧自如。随着他一串动作,一行藏锋蓄气秀挺遒劲的行书出现在铁锈色的桌面上,转以成圆折成方,飘逸竣劲出柔刚,乃是上上成的行家书法。

云香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钻了出来,怯生生地打破冷场:“王……王爷?”

宋子敬看了出来,噗地笑了一声,身子却还紧凑在我面前,一手撑腮一手在桌子上轻敲,悠闲自得。我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薰香,心跳加速。

我还在气头上:“不要了!”

宋子敬爽朗大笑。我羞愧得急忙转身跑。结果没想到地上结了冰,鞋底一滑,整个人朝地上栽去。

我又怒又羞,脚下不停急匆匆往外走,云香跳起来跟上。我们俩闷头快走到王府门口,云香这才叫起来:“呀!小姐你的披风!”

也不知道后来萧暄看到这天上明月,想到了他的秦翡华没有。

我怔怔听完,一股麻痹般的感动从心底漫延上来。

宋子敬直笑:“字好歹写工整点。”

可不是,地上拖着一大截,更加显得我的矮小。

“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低头笑。

我尴尬嘟哝:“我没事。”然后从他手臂间脱身出来。

我怒吼:“没有可是!横竖冻不死!”

我同他慢慢走出王府大门。天上正悬挂着一轮明月,皎洁光华洒落雪地,折射起一层莹莹润凉的冰蓝,满地落雪一下成了璀璨水晶。身后华宇里人声喧哗,丝竹悠扬,酒香混合着冬梅的芬芳把这夜色熏陶得空灵迷人。距离不远,却是分割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空间。

我把他的手一丢,对柳明珠说:“没事儿了,您继续包扎吧。”

可是我刚张开金口,就听萧暄不怀好意的下旨:“小敏你就写一首吧。你不是也领了牌子吗?”

月亮又出来了。我解下身上的披风还给宋子敬,那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见鬼的“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想到这,狠狠瞪了他一眼,甩袖离去。那些大惊小怪的女人赶紧拥上来把他团团围住。

我也已经认出了她手里的那件披风。心里一沉,刚才难得的一点欢娱也烟消云散了。

我猛摇脑袋,月色太好,诗酒太多。

唉,关我屁事!

我立刻放慢速度。不忘抬头报去感激的一笑,而他的身子还没退回去,两张面孔对上,近得连他的睫毛都数得清楚。我大窘,脸红得无以复加,赶紧埋下头去。

宋子敬温柔的声音及时唤回了我的理智:“大家都看着呢,你随便写写吧。”

大家都被惊动。只见萧暄面如玄坛,握着笔的手下似乎溢出一缕殷红。淑女们纷纷惊呼,柳小姐立刻解了香帕要去包扎。

好吧,让我们倒带一下。萧暄殿下看到的情形是这样的:

云香委屈:“可是……”

我觉得失礼,忙窘迫到:“我胡言乱语,先生不用在意。”

我心里乱得很,鬼使神差地开口问宋子敬:“先生正当年纪,有过成家的打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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