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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面对死亡,倒是满怀了欣喜。她同我说:“你不用难过,我去找你爹了。我死后,你就投奔你姐姐去。等薛晗回来,你们就成亲。”
苏塔错愕,一想明白,苦笑不已。
我不高兴了,“怎么一开口就骂人?”
“我找到你了!我终于又找到你了!”
苏塔继续忧伤地笑:“我爱你。即使你没有倾国倾城貌,即使你不懂女工诗书,即使你粗鲁无礼。我依旧爱你。你永远是那个不嫌弃我出身,真心待我的阿眉。我后来认识了那么多女人,全部贪图我身世财富,只有你待我赤子之心。”
我无奈,有些事的确说清楚比较好。我同他说:“苏塔,我已不是原来的我,你也已经不是原来你。我们就当没认识过,好聚好散吧?”
一年不见,他高了许多,结实不少,俨然已脱去了少年的影子。刀削的轮廓已经带着一点沧桑和冷漠。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娘。她灰拜憔悴的面孔终于有了一点鲜亮的颜色。
也就是这一声呼唤,将我从重逢的震惊中唤了回来。我猛地挣开了苏塔的手。
“我一到长安就去找过你,可是他们告诉我说你爹去世后,你们就搬走了。我没有你的消息,急死了,生怕你没有庇护,在这乱世遇到什么危险。现在可好了,我终于又找到你了。幸好你没事!”
苏塔听了我的话,神情落寞,似乎被我伤了心。
爹死后,安禄山果真没有再为难我们,撤走了监禁我们的人。我变卖了家产,在远郊一处幽静的地方买了一座小院子,带着娘和几个不肯走的家仆搬了过去。
除了苏塔还有谁?
就这样拖着,不知不觉中秋已过,秋雨一阵凉一阵。娘已经下不来床,持续低烧,人也瘦得脱了形。
薛晗就像是我手上脱了线的风筝,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了。我站在家里檐下往北望,天高云低,满目萧索,四野苍茫。
他忧伤无奈,“净初,你真是没心没肺。”
我板着脸说:“药我们已经有了,不劳烦殿下。”
伴随着那年冬天第一场大雪降临的,是沈家又一场生离死别。
他说的全是道理,可是今年娘的宿疾来得比往年早。往常只是入夜才犯,如今却是成日咳嗽不止。
我从药店出来,低着头往城门走。早上下过雨,地上泥泞,溅湿了裙摆。叛军鲜衣怒马招摇过街,百姓纷纷被驱来逐去。我在人群里奋力前进,突然一个人猛地将我一撞,怀里的药跌落出来,掉到地上一下散开,药材洒了一地。
他拉开一我,仔细看了一遍,又把我抱住。我木然地任他摆布,还没反应过来。
我伏在她胸前,听着她微弱的心跳,感觉她也离我越来越远了。
他继续说:“讨好你真不容易,费尽手段帮你得到司药使的位子,你反而还不感激。可那玄冥不过是尽其本职帮你的院子浇水,你的视线就从此跟着他跑了。”
他将我扶起,要拉我上马。
小哥是聪明人,笑道:“小人明白了。姑娘放心吧。”
苏塔苦笑:“你什么时候对富贵有了概念了?”
我反唇相讥:“我受苦,还不是托你们的福?滚回你们的塞外去,我的日子会好的很!”
我出去见他,但是并不请他进门。两个人一里一外,大眼瞪小眼。
“殿下?”他的属下看不下去,终于出声提醒。
争吵之后,苏塔有一阵子没再上门来。我想他该是被公务被绊住了,因为连我们这种偏僻的小地方都听说了永王反叛之事。
“我做祖母了?”娘开心地笑,“这倒是今年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真是感人的话,大冬天的百花都要怒放了。我又是感慨,又是不屑,淡淡说:“我的心里已装不下你了。”
“七哥?”马上的女孩子惊讶道。
那时候我已经入了清净观,接受正规的指导,开始修炼法术。芸芸苍生在我的眼里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我还真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只好说:“一切事都是命中注定的。”
苏塔将我慢慢搂进怀里。他在我耳边说:“以后不论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中原待不下去了,就去塞外找我。”
苏塔却丝毫不觉得尴尬,笑得很开心:“这里真不好找。你怎么搬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对了,我还带来了药。伯母的病要紧吗?”
“阿眉!是你!阿眉!”
结果没过几日,老管家大惊失色跑来找我,说什么一个七殿下上门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