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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问他们有没有要找其他人的意思,你难道更喜欢从别人手上抢”任时皖让小心眼别玩过了头,“直接能谈不是更好么,重点是你能赚点外快。”
这么说也对啦,郑谦益撇撇嘴应了一声,不去纠结什么金明芝了。她跟任时皖要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挂断电话后轻哼了一声,下次再找机会吧,不就是报仇的机会么,以金明芝的做事风格,总能等到的。就那家伙一直搞募捐都不知道适可而止,这个机会就不会来得太慢。
让郑谦益再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想象中的机会大概率不会出现了,起码半年一年的都不会出现了。
因为跟导演推荐她的人并非是任时皖而是金明芝。
话说金明芝从郑谦益这里得知有剧本顾问这回事后,就去找人打听了那个项目,也很快就联系上了导演。圈子小么,金明芝又不是什么无名氏,想要得到另一位同样并非无名氏导演的联系方式还是不难的。
两人昨天就见过面了,导演确实有兴趣找金明芝当剧本顾问,一来这位就是当事人,二来他们也没想过郑谦益会答应合作。国民良心的名声太大,大到感觉跟娱乐圈八杆子大不着。他们这个剧本顾问讲起来也没多少钱,更不可能砸大价钱就为了填充剧本细节,本身资料在网上已经能找得很详细了。
还是在金明芝跟导演见面之后同对方说,与其找她当剧本顾问不如去找郑谦益。导演还很惊讶,找郑谦益不合适吧那位看得上这种杂活金明芝没说什么合不合适的话,只说事件原本是郑谦益先发现的,也是她先跟jtbc组了团队在推进此事,自己顶多算个摘桃子的人,在事件里的参与度不值一提。
“郑记者的为人如何也不用我多说,全国民应该都知道,那是个圣人。”金明芝冲导演笑道,“圣人做事总有这样那样的顾忌,什么孩子还小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什么社会和家长监管不力不应该把罪责推到小孩子头上之类的。反正就那么回事,她那边有顾忌,我这边没有,所以我发了视频,但我的素材里很多资料是源于她,前期调查也都是她在做。”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太有时间跟您合作,倒是她最近在忙一些法条修改的事,听说是朝九晚五,跟我们平时的工作量比差不多就是在度假了。”金明芝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容明显变大,“对了,郑谦益是个穷光蛋,剧本顾问的合约金应该不少吧,我推荐您跟她聊聊,她会愿意的,就算不愿意也能交个朋友,总归不吃亏。”
话到此处,导演就有兴趣想去找郑谦益了。如同金明芝说的,问问看又不吃亏。还不等他这边去找郑谦益,任时皖的电话先打过来了,对导演而言这就相当于此事已经成了,要不是郑谦益同意,任时皖也不会没事找事特地来问情况啊。
对导演而言,能跟郑谦益合作是完全预料之外的惊喜。对郑谦益而言,她准备打人家脸,结果人家啪唧一下拍了她的脑袋,这就不是惊喜了,是惊奇,金明芝变异啦
郑谦益压着奇妙的心情,先同约定时间晚上见一面聊聊的导演挂断电话,转而就把电话打给了金明芝,很是疑惑她搞什么。
“我每天躺着就能赚钱你知道吗剧本顾问那点钱我看得上就你这样的穷鬼眼巴巴的当好事。”金明芝嘴可毒了,说出口的话都是在捅刀子,“你说你这个日子过得,三十好几的人了,还穷到要去外面找兼职。你也就是投胎投的好,你要是跟我一样的出身,早t去卖血求生了。”
这话给郑谦益说得火差点起来,转而又很蛋疼,这家伙是在表现什么叫刀子嘴豆腐心吗关键是,“你该不会把我当朋友吧”
不然说这些干嘛不是当朋友不会这么说啊,真想给她卖好处不应该说好听的么,就算不说好听的,也应该说欠我一次啊,这种我担心你没钱去卖血的话怎么会说得出来
电话那头的金明芝沉默片刻,阴沉沉的丢出一句,“做梦呢老子看得上你”说完不等郑谦益回应立刻挂断电话。
听筒里的嘟嘟嘟让郑谦益很懵逼,这是真的把她当朋友又为了她的质疑而恼羞成怒了真的假的那么个恶女人设的家伙内里那么纯真的吗她们两是对立的立场啊,偶尔能合作一次还是双方获利的交易型合作,就那一次就把她当朋友了太天真了吧说好的为你名利什么都能卖呢你人设崩了,朋友
惊奇加倍的郑谦益又给新朋友打去了电话,新朋友拒接,她再打,那边继续挂。如此四次后,金明芝总算接了电话,接起来就凶巴巴的冲她,干嘛
“你先听我说完,三十秒,很快。”郑谦益超快速的告诉她,“检方从你第二次在sns大规模募捐后就盯上你了,如果你跟那帮人打官司用募捐的钱当赔偿金给出去,那什么事都没有。反之,你要是偷偷私用那笔钱,慈善欺诈你就跑不了。”
这段话郑谦益十秒都没用就说完了,金明芝那边消化这段话用了三分多钟,最后只有一句回她,“你在哪我们见一面,详聊。”
郑谦益仰头看看墙上的国徽,慢悠悠报出所在地,“中央地检。”
“你该不会是去举报我的吧”
“我来查往年因堕胎手术被吊销执照的医生资料。”
“我半个小时到。”
半个小时后,金明芝到了中央地检却没有见到郑谦益,后者让前者买炸鸡和可乐进去找她。手拎着两份炸鸡的金明芝被一位检察官带着过了三道关卡,才进入内部,见到快要被文件山埋了的郑谦益。
原计划是宰大户的郑谦益看另一个大户带着好吃的的到了,随手拽过一把椅子,让金明芝过来。等人走过来了,要坐,还拦住,嘛呢,不是给你坐的,是给炸鸡大人坐的
提着炸鸡大人的金明芝白眼差点翻出来,把袋子往椅子上一放,再去墙角拽椅子来到桌边。她坐下后望着专注拆塑料袋的家伙,也不讲废话,直接进正题,“检方哪想不开盯上我这种无名小卒”
“你是附带的,主要人物是金万植。他有买凶要杀我的前科,你有给他当过狗腿的前科,他回国了,你又在我身边蹦哒。朴泰勇一位检察长,跟我”
抬手打断她的金明芝说,“我知道朴泰勇,之前虐狗案,是他负责的。”她还知道,“你们关系很亲密,家里的关系也很亲密,他盯上了我”
“盯上了金万植。”郑谦益挑了根鸡腿出来,意思意思的冲她晃了晃,在她无语的神情中,满意的收回手,咬了超大一口,腮帮子都鼓起来,含含糊糊的同她讲,“也不算是他盯,有另外的人盯着你们,他负责总揽。”
说起来这是很严重的事,起码对金明芝来说应该是很严重的事,自己被全国最会搞事的司法机关盯上了,怎么可能不严重呢。可在聊那么严重的事情时,负责一手消息的家伙注意力更多是在炸鸡上,让本来应该感受到沉重的金明芝,只能感受到谎言。
“你非得一边吃炸鸡一边跟我聊这个”金明芝嫌弃的很,“想卖人情就好好卖,你这什么态度。”
完全没有想卖人情的郑谦益态度非常认真的回她,“炸鸡软了就不好吃了。”这才是更严重的大事酥皮得脆,汁水充足的炸鸡才好吃
没忍住瞪了她一眼的金明芝烦躁的换了个坐姿,掏出烟来想抽烟,左右转头找烟灰缸。郑谦益看她的动作,把炸鸡附送装酸萝卜的小盒子里的酸萝卜倒进炸鸡盒,再把空盒子递给她,让她当个临时烟灰缸用。
捧着负担酸萝卜味的烟灰缸,叼着烟的金明芝反倒没有急切的想知道内情的感觉了,慢吞吞的问她,“跟我说这些是想从我这里换什么这算是新交易的提前预付款”
“你这么想也行,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又会需要再交易一次。”郑谦益说着笑起来,“不过更多是道歉,对我们没办法成为朋友,我可能辜负了你的期待,提前道歉。”
表情微僵的金明芝借着抽烟的姿势掩盖了一丝错愕,吐出一口烟再抬头,神色就淡了许多,“你想多了,我没打算跟你交朋友。”
郑谦益没有要拆穿她的意思,连看她的时候都很少,低头只盯着炸鸡看,嘴里嚼着炸鸡,吃得可香了。她自顾自的说着,从她个人的角度出发,她无法同她做朋友的原因,双方立场差距太大。
“立场差距”金明芝嗤笑,“何必说得那么官方,就说大家不是一路人不就行了,我又不是听不懂。你您这种高岭之花,怎么能跟我们这些下三滥做朋友,脏了您的衣摆,我哪来的资格高攀。”
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的郑谦益还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自卑的类型”被她瞪,又垂下眼睑,继续埋头吃炸鸡,“不过你想多了,我说的立场不同就是字面的意思,我跟金万植那帮人是不可能真的握手言和的。他们不是金明朝,能玩一出浪子回头,就算他们能做到,死在他们手上的冤魂也太多,那些人不能死得无声无息啊。”
“我们表面上能维持和平相处是我们双方都拿对方没办法,我抓不到他们的七寸,或者说你们的犯罪证据,你们也拿我没办法只能迂回表达对我没恶意。双方到底有没有恶意,大家都很清楚,我们都在等机会,等一击必杀的机会。”
两个鸡腿都吃完的郑谦益开始进攻鸡翅,“我没办法跟你做朋友不单单是因为你跟他们是一国的,你们双方牵扯太深,不是说分开就能分开。还是因为你的做事风格我太喜欢了,喜欢到靠你太近肯定会被你诱惑。”
“我这个人啊,定力其实不怎么样,很容易就被人家诱惑。你这么有诱惑力的存在成了我的朋友,还在我身边来回晃的话,我还真做不到视而不见。我隔壁邻居家的奶奶做泡菜简直一绝,我还想每年都收好吃的呢,你别诱惑我吃不到好吃的。”
这番话前半段听的金明芝眉头紧锁,后半段她就听不懂了,一个字都听不懂的听不懂,“我诱惑你”
“你诱惑我。”郑谦益一手鸡翅,一手摊开,油腻腻的爪子挨个上下浮动,给她数,她光是存在就是在诱惑她。
“你能很轻易就搞到钱,我也行,我搞钱的方式还能完全绕过检方的盯梢。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就算整个中央地检从上到下的检察官全部盯着我,我也有信心在他们的监视下搞到钱,还是干一票就能让我后半辈子胡吃海喝都花不掉的钱。”
“你还能以恶制恶,那太爽了,我也想那么爽。我也想跟你一眼不管不顾的把那些崽子们公开,甚至于我都不想公开,公开算什么惩罚,真正的惩罚是把他们卖去东南亚,挖心区肺或者养着当血罐也不错。那才叫爽啊,才叫以暴制暴,才叫父母不会教,不如就让社会教他们一个乖。”
“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利就不择手段去追逐,想要名就豪赌一场去抢。当金明芝很爽你知道吗你说世上只有一个郑谦益,想成为我得天时地利人和皆有。可金明芝同样少见,至少我没见过几位金明芝,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金明芝,我也没见过,也很少见,同样是万里挑一。”
“你羡慕我的出身,我羡慕你的自在。如此有诱惑力的你,想要跟我成为朋友,我还真没那个定力,就能一直坚持你所谓的圣人设定,就那么看着你爽,忍耐于我顶多当个看客。”
“可我啊”郑谦益深吸一口气大口的吐出,很是扼腕的叹道,“我没办法成为你,我也不能成为你。因为你曾经说的,我是郑谦益。我是郑谦益,我就不能成为金明芝。”
再度把鸡翅塞进嘴里的郑谦益,笑眯着眼睛对听傻了的金明芝说,“我很抱歉,我们没办法成为朋友,也很抱歉辜负了你的期待。下辈子我努力看看,看我能不能当个金明芝,当这辈子我只打算当郑谦益,所以我们还是当偶尔会因为利益合作的陌生人吧,努力不要变成敌人,就更好了。”
金明芝傻了,信息量太大,大脑接受不了那么密集的讯号,卡壳了,傻眼了,微张着嘴半响说不出话来。也可能是想说的太多,反倒不知道从哪说起。
不是很有兴趣听她给回应的郑谦益用抓着鸡翅的手指了指门口,示意做不了朋友的陌生人可以走了。这位会说的话,她都能猜到,无非是你这么可能羡慕我,亦或者是什么,你是郑谦益啊之类的。那什么听的必要,不如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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