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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静云站在夜色里，珍珠色的裙子折射着柔软的光芒。她的视线同张其瑞的对上，两个人的目光都有点闪烁，然后不约而同地转移了开来。
张其瑞又喝了一口酒，问：“什么时候办酒席？”
张其瑞弯了一下嘴角，“我们俩高中毕业都八年了，你日子过糊涂了？”
孙东平也灌了一口酒，“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真没想到……我觉得一切都是命。”
“什么时候回来的？”张其瑞先开了口。
孙东平站了起来，“我也该回去了。”
话语里的沉痛，也是真心实意的。
张其瑞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你找她，静云知道吗？”
“这件事，我要说声抱歉的。”
张其瑞盯着他，淡淡地说：“来的也不多，二十多个吧。”
张其瑞忽然倾过身来，扶住了他握着杯子的手，“当心点，酒要撒了。”
“知道的。”孙东平提起这个，倒是有点欣慰，“我和顾湘的事，我都告诉了她。她也支持我去找顾湘。”
孙东平不可抑制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来，“是，双方家长都已经见过了。”
孙东平咬了咬牙，灌了一口酒，终于问出了口：“有她的消息吗？”
“是吗？”张其瑞瞟了他一眼，“别耽搁了。她都跟了你三年了，你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孙东平自嘲：“高中那阵子，整个人浑得很，看到漂亮的女生就会去追，算个什么喜欢呢？后来在英国居然又碰上，都挺惊讶的。后来……后来也发生了很多事。总之，我对不起你，毕竟她曾经是你的……”
找到了，做什么呢？
冰块在杯子里碰撞出清脆的响声，相比之下，屋里的三个人，沉默得有些太久了。
孙东平自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他顿了顿，低声说：“确定关系的话，两年多了。”
孙东平说：“我一直给她写信，她从来不回。后来听说她减刑一年，提前出来，就托阿敬去接她，可是没接到。阿敬跟我说，她外婆的房子租出去了，她爸爸也不知道她的行踪……她还是不想见我……”
客人都已经全部送走，工人也要明天早上才来收拾残局，喧嚣了大半夜的院子霎时变得冷冷清清。
孙东平的眼神闪了一下，似乎是听懂了这句话里包含着的讽刺。
张其瑞清了清喉咙，高声道：“进来。”
张家的书房，向来是全家最安静的地方。大门一关，窗帘拉上，人声喧哗都被隔绝在外面，屋子里静悄悄地，似乎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刘静云始终有些不安，孙东平冲她温柔一笑，握了握她的手。这个男人对心爱的女人，总是细心而温柔，这点并没有变。
孙东平笑了起来，“几年不见，你性格倒开朗了些。”
刘静云以前第一次看到他抽烟，惊讶得和什么一样，眼睛瞪得圆圆的，气鼓鼓的，模样可爱极了。记得开学第一次见她，她也是生着气瞪圆了眼睛。
张其瑞神色肃然，摆了摆手，“贤伉俪有空常来走动。”
张其瑞摇了摇头，“我和刘静云，高二的时候就分了。这都多少年的事了。”
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张其瑞回过神来。他松开手，烟头掉落在地上，转眼就被碾在脚下。
孙东平如梦初醒，将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这话，张其瑞相信。大家那么多年兄弟，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来一个这么刺|激的重逢仪式。
孙东平垂下眼帘，浓眉轻微皱了一下，“是的，八年了。”他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八年了。”一个字比一个字重，这几个字就像要凿刻在心上一样。
张其瑞问：“什么时候的事？”
孙东平抬头看向张其瑞，“十五周年？这么快？”
孙东平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一下泛起了白色。
孙东平举到嘴边的酒杯顿了一下，“还没定。刚回国，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