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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里雍州府衙的范宇已经等候多时,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堂上,展开对杀手谢的审讯。
青年公子深深作揖,道:“在下河东柳家柳齐物见过娇陈姑娘,齐物至江南调至京师,听闻姑娘姿容才艺俱佳,昨日有幸一睹,听得天籁,惊为天人。斗胆求得姑娘住处,特来拜会!”
但是经裴母的催促,又跟娇陈有了深入的接触,对于这位身怀绝技的佳人,好感大生,渐渐从爱慕转为了喜欢,愿意与之共度一生。
“娇陈姑娘!”
对着铜镜,看着有些微肿的眼圈,不免暗暗心慌,向来极少施粉彩打扮的她,细细的勾眉点唇,用心打扮起来。
杀手谢道:“是左羽林大将军赵成恩!”
他强忍着干扰,硬着头皮拨动第二根琴弦,屋里立刻传来一声音响,再次打断柳齐物的节奏。想要再拨第三根弦,却发现意境全毁全消,完全弹不下去了。
足足在镜前细细装扮了大半时辰,娇陈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屋里静寂无声。
柳齐物也不嫌弃地脏,直接坐在了地上,双手摆放在古琴上,深深的吸了口气,想着史上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拨动了第一根琴弦。
这些花菜都是她自己种养的,以她的经济收入,完全不必如此疲累。但娇陈渴望有个家,正因为这种渴望,她才特地搬出锦绣坊给自己买了一套小院子,过着自己的生活。
裴旻要的正是这个答案,想到与娇陈的婚事,顺便向李隆业发起了邀请。
“铮!”
杀手谢本不愿意接这个单子,只是赵成恩许诺的金钱丰厚,利动人心,最终栽在了裴旻的手中。
裴母喜道:“那我儿打算什么时候迎娇陈姑娘进门,纳妾宴是大办还是小办?”
如此俊秀人物,早已是长安万千少女心中良人。
娇陈皱了皱眉,这间屋舍是她的家,她最反感有人来这里打扰她。不论是谁,来到这里扰她清静,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平康坊!
最初杀手谢还出于对自身职业的操守,决口不吐一字。
几乎一夜无眠,裴旻细数三百声报晨鼓,整理好衣装,带上约定好的五十重锦帐,百匹绸缎,直往平康坊去了。
裴旻一一查阅,见数量无错,方才真正放心,坐等明日来到。
裴母已经劝了裴旻好几回了,得知他终于行动,自然高兴万分。
裴旻在长安风头之盛,名望之高,又何逊她这第一名伶?
文武双状元,文采风流,剑术无双,又是从龙之臣,国之干吏,人人称道!
只是他以事业为重,作为二十一世纪人,也不想那么早结婚。古代又没有恋爱一说,感情一事也就耽搁了。
裴旻将杀手谢的案件整理清晰,封存入库。
忽然想到自己兴奋过了头,竟然忘记给花菜浇水了,慌忙找来瓢桶,至院外给蔓青、韭黄浇水。
屋里的那声琴音,打乱了“凤求凰”的节奏。
裴旻、范宇也没将杀手谢如何,而是将审讯结果联名上报了李隆基,由李隆基抉择。
娇陈道:“柳公子好意,妾身心领。只是妾身心有所属,望公子见谅。”她说着径直回的屋中,关上了屋门。
待他准备拨动,第二根琴弦的时候,屋里却也传来了一声“铮”响。
只是哀怨身份低微,没有奢侈多想,娇陈万万想不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心中的最佳良伴突然向她求婚,想着裴旻明日便会依约而来,欢喜无限,同样是一夜无眠。
裴旻屡立大功,奖赏丰厚,家底殷实。锦帐、绸缎皆是常见货物,宁泽看出裴旻对娇陈的重视,特地去东市购得,皆是蜀中绸缎,江南锦帐。
柳齐物登时傻眼,他出身河东世家大族,父亲柳范官至尚书右丞,本人样貌洒脱俊逸,诗咏精绝一时,在江南的才子中堪称折桂,自视甚高。前日来得京城,正逢月中娇陈弹奏之日,一见之下,顿时无法自拔,沉迷其中。想着自己丰采俊迈,定能得佳人亲睐,抱得美人归,不惜以重金求得娇陈住址,一早前来求见,来个琴瑟和鸣。却不想直接拒之门外,还给告之心有所属,一时间哪里肯信,叫道:“娇陈姑娘,齐物爱慕之心,天地可鉴。愿以一曲司马相如的‘凤求凰’,以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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