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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鹰张文恶贯满盈，留他一命几乎等于祸害千百人。不管楼凡存什么心思，他都必须要亲眼见到张文死在他面前，死在陇右。
“又何须骗你？”裴旻笑着道：“就当送你一个见面礼！虽说我们官匪殊途，但你义释奴隶、妇女，又为兄弟报仇甘愿冒此风险，也是个人物，值得结交。”
楼凡熟练的处理着肥羊，剥皮挑除内脏，麻溜之极，显是熟能生巧。
至于不能将张文待至西域魏暴坟前，是有遗憾，却也知不能强人所难，心底高兴，频频向裴旻敬酒。
连楼凡、贺梓、贝利夫三人也分得一块。
说到这里，他眼圈都红了，道：“我发誓一定要给魏子报仇，亲手砍下张鸟的脑袋祭祀。抓着机会捣毁了张鸟的巢穴，却不想张鸟真的只有鸟胆，老巢都不要了，跑的贼快。再次得到他消息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让国公擒住了。誓言以下，无论如何也要尝试去做。一路跟随国公，并无恶意。只是想在关键时候帮国公一把，让国公欠某一个恩情，好让某亲手给魏子报仇……只是想不到！国公麾下能人辈出，不但精于作战，对于跟踪之术，竟也如此了得，反将自己陷了进去。”
楼凡摇头道：“没有听过，不知西域有这么一个人。”
有一天他们一人拎着一壶酒聚在了一起，一人说“有酒无肉，憾哉！”另一人道：“你我身上皆是肉，岂能说无肉？”
在裴旻看来是不值得。
接下来……就没有接下来了！
“哪里的话！”裴旻摇头道：“他们将性命托付，我又怎能亏待他们？”
“那哥舒翰呢！”裴旻由不死心。
裴旻见楼凡刀功灵活，忍不住笑道：“楼兄的刀法，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吧！”
楼凡、贺梓、贝利夫几人一脸的激动，原以为事情告吹，却不想来了转机。
本是一句玩笑话，岂料楼凡应道：“差不多了，教我刀法的异人，就是见我厨刀用的巧，是个用刀的好人物，这才传授我刀法的。”
裴旻有些遗憾，高仙芝已经混了一个人样，自己想要拉拢过来，就不容易了。
裴旻也瞬间记起历史上的哥舒翰是大器晚成，他有着很好的家世，但是好酒好赌，全无出息，跟废物没啥两样。直到他四十岁的时候，才开始奋发图强，成为瞩目的大将。
楼凡却不疾不徐的从一旁的袋囊里慢慢拿出各种调料往肉上加了点，又找出香油小瓶，开始往羊肉上轻轻滴洒。香油顺着羊肉缓缓流动，受到下边火焰炙烤，慢慢渗入了肉里。很快的，羊肉表面开始变成淡淡的金黄色，肉本身渗出透明的油滴，诱人的香味随即飘散开去。
楼凡也算是一个人物，为了贯彻心中的情义，冒险深入人生地不熟的地界，这一点确实值得赞叹。
“你们听过高仙芝、哥舒翰嘛！”
二人吃到最后都死了。
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两人纯粹就是二逼脑残，但在古人眼里却是一种豪情。
贝利夫突然道：“我，我知道他，是龟兹的一个赌鬼，我跟他赌过。”
贺梓、贝利夫他们情况与裴旻相差无几，伙食甚至比裴旻一行更差。
然后二人对酒高歌，你割我一刀，我割你一刀，痛快吃喝。
周边传来了狼的呼喊声，裴旻大笑道：“这可不只是将我们引诱的够呛，这狼也受不住诱惑抗议了。”
楼凡赞道：“国公果然不凡，无怪能够战无不胜。”
这九个国家是当地土著，他们依附大唐，以大唐马首是瞻。
也许在现代人看来是极为愚蠢的事情，可在古人眼中却非常的高尚，值得为之付出一切。
但是裴旻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六年了，深知不能用现代人的思维考虑古人的行事作风。
楼凡说着已经支起木架生起火，开始烤全羊了。
火光渐盛，裴旻、楼凡、李翼德、夏珊、王小白等人聚在了一起，他们的脸都被火焰照得有些红晕。
沙漠里生火的干柴都难以寻觅，还指望吃与烤字有关的食物？
裴旻知他是指霍去病不体恤兵卒的缺点，也不接话，霍去病是他的偶像之一。就算他不如卫青、岳飞、李靖、徐达这类人那么完美，有着缺陷，但并不妨碍他的崇拜，不予评价。反而问了楼凡此来的目的：“楼兄在西域威名远播，即便是陇右，也大闻其名。却不知一路跟随，意欲何为？”
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奇异而诱人的香味。
所以裴旻道：“这样吧，张文我可以直接判他死刑，是砍头、腰斩还是五马分尸都随你。我不能让你直接带走他，却能让你杀了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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