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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身为一个父亲,最疼爱的女儿开口说的第一个字是“嗲”,足以让裴旻笑得合不拢嘴了,父怀大慰。
裴旻也没有直接进鄯州,先一步到了军营,口头表扬了所有将士,让他们回去听候封赏。身为节度使,他是有权力嘉奖提拔有功将士的。
“好!”裴旻一口应下,也不觉得麻烦。
张九龄迟疑道:“维持重骑营的开销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我大唐已经多年没有出现重骑兵了。属下对于军事,不够了解,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
伴君如伴虎,此话流传千年,经久不衰,也有一定的道理。
他也知道自己擅于处理政务琐事,论及军事上的才略,拍马都比及不上裴旻,也没有异议。
裴旻在小七的脸上亲了又亲,道:“小七,什么时候开口说话的。”
在裴旻追击康待宾、何黑奴的时候,月亮湖的史彦、张景顺已经带兵回到了鄯州附近军营待命。
此刻的小七还没有产生灵智意识,无法将这个“嗲”与父亲联系在一起,遇到谁都是“嗲,嗲,嗲”的叫。
离开了鄯州,裴旻想着此次与薛讷的相聚,想着离别时薛讷脸上的那几分不舍,也不由感慨万千。
裴旻也相信仆固怀恩如果遇到契苾何力一样的事情,也能如先祖一样,遂道:“对于他的任命,暂时搁置。我打算新建一军,为神武军,任命李翼德为神武军军使。仆固怀恩其后调入神武军,为之创立一重骑营。负责冲阵破阵,你以为如何?”
裴旻并未在姑臧久待,康待宾、何黑奴掀起的叛逆已经结束,后续工作还需他这个节度使来处理,来看薛讷与之聊会儿天,吃顿饭,以是抽挤出来的时间。
裴旻一听来得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七绝圣手,大喜过望笑道:“那还等什么,快快有请。”
越想越气,裴旻道:“不行,回头,我便写一封私信给陛下,让他重重的处置康待宾。不然难消我心头之火……”
楼凡、贺梓、贝利夫以及李翼德、夏珊、仆固怀恩等人依约前来汇合,一并往鄯州而去。
裴旻大略将情况细说。
“对了!”张九龄又想到一事,笑着说道:“属下又要恭喜国公,又有人才来投了。”
张九龄赞道:“此子虽是年少,可对我大唐却是赤胆忠贞,大有昔年契苾何力心如铁石之态。”他说的是唐初契苾何力的事迹,契苾何力是初唐名将,他回凉州省亲,正遇到契苾部谋反,将他擒至薛延陀,并且放出流言说契苾何力谋反。
依照他的计划,康待宾此次是仓促起兵,根本不足以撼动朝廷正规军。
余下李翼德、夏珊等人的功绩也逐一嘉奖,或是升官,或是赏赐银钱,无不面面俱到,绝无半点私心偏颇之处。
裴旻心底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这应该他处理的公务,他绝不会推卸他人。
抱着最疼爱的小七,裴旻隐隐约约能听清楚小七咿呀咿的叫着“嗲,嗲,嗲”的声音。
风采青年大步上前深深作揖拜,带着几分激动的道:“河东太原人王昌龄见过裴国公,昔年听得国公一首《出塞》,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今日能见国公,三生之幸。”
处理好平叛功劳的问题,张九龄又将一叠公文放到了裴旻的面前。
裴旻肯定的道:“重骑营的组建我一直有这个想法,尤其是莫离驿一战,吐蕃的重骑兵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怕说句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在骑兵这方面,吐蕃发展的确实胜我大唐许多。若非有陌刀军这个杀器,撼动了吐蕃的重骑兵。莫离驿那一仗,我军就算得胜,也是惨胜。打扫战场的时候,我将所有重骑兵能用能修复的马具、铠甲都收集了起来,就等着组建重骑兵的机会。只是手中无将,暂时搁置。这一路来,我一直在观察仆固怀恩的特点。他们铁勒族天生就是马背上的勇士,他的骑术绝佳,使用的马槊也是重兵器,由他统率重骑兵应是目前不二之选。”
他们并非真的怕死,而是想多活几年而已。如他们这样身怀万丈雄心的君王,人生短短的数十载,如何能够实现他们的抱负?
直至小七小八受不住玩乐,昏昏欲睡,裴旻这才罢休,又与娇陈聊了两句,去前院处理公务。
裴旻也无心成为韩信、蓝玉、年羹尧这类持功自傲的典范,反之若是可以如李靖、郭子仪一般,功盖天下而君臣不疑,位极人臣而百官不疾,才是他的理想目标所在。
张九龄见此次平叛首功居然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仆固怀恩,不免讶异。
他细心的将公文分成三组,道:“左边都是需要国公亲自处理批阅的公文,比较紧急,国公最好尽快处理。中间国公抽空翻阅便是,都由属下们做主处理好了。右边这些皆是琐事,可看可不看,随便国公自己。”
娇陈见裴旻钻起了牛角尖,掩嘴轻笑。
抱了会儿小七,裴旻有换着去抱小八。
虽然裴旻也有权力对于康待宾、何黑奴例行惩处,却并未如此做来。
能不能令行禁止,让军中诸将心服口服,赏罚分明尤为重要。
就如后世的那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一样,人生太短,即便在强的人,也逃脱不开生老病死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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