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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急报是传到张说手上的,张说已经看过了。
王克昭也备受同僚白眼,百姓鄙夷,他有一种预感,自己的仕途即将走到了尽头。
“遵命!”鲜于仲通抱拳应诺,带着几分寒意的看了许远一眼,转身下去了。
但是许敬宗为人曲从迎合、曲直不正、好色无度,品行极度恶劣,只因站在武则天一方,得以位极人臣。
嶲州刺史徐琥待人接物温良谦让,处事议政合乎法度,顺应人心,深得地方豪绅信任和百姓爱戴。
“先生……”王克昭惶恐惊呼。
嶲州官吏与百姓以此责问与他,简直就是不辨是非。
现在的他,却是六分政务四分玩乐。
嶲州兵曹参军王克昭心急如焚的在家中来回渡步,脸色一片惨白,心中有些惶恐。
李隆基也对当前的局面很是满意,自己又能玩的痛快有益身心健康,又不耽搁国事,两全其美。
李元纮将地上的急报捡起来,与王晙一并观看。
王克昭更是茫然,说道:“鲜于先生明见,嶲州地广人稀,道路不畅,古来就是蛮夷之地。整个城都找不到几个能将字全部识全的先生儒士,何况是兵卒。不怕鲜于先生笑话,那告示里有一些字,我都不太认得。只是看懂了意思……”
鲜于仲通也不应话,说道:“听说南诏撤兵之后,在城中留了一张告示?那告示可是在你手上?”
李隆基表面上是问众人意见,其实他心底早已下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让该死的南诏知道唐王朝的厉害!
皮逻阁在攻取嶲州之后,留下了一份告示,告示中痛斥唐王朝无道贪婪,痛斥张虔陀各种混账。
张说高声道:“这是知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的急报,请陛下过目。”
未等张说开口表态,李元纮这温和派的首领已经先一步请战。
李隆基看向张说。
张说沉声道:“虽说裴国公定计是南北夹击吐蕃,可从皮逻阁的态度可以看出,此人是一小人,十足的小人,完全不可信。我们与他们有大恩,他们却以此态度相对,实在可恨。他们根本无心与我朝共进退,反而对我们敌视甚深。他们六诏方刚一统,立足未稳,臣也认可出兵讨伐,一劳永逸。只是臣觉得有些奇怪,南诏有何底气胆敢如此?”
直到南诏的情况传到了兴庆宫。
王克昭一脸尴尬,惭愧道:“自然欢迎,鲜于先生万不可听无知刁民瞎说。南诏我是朝属国,他们突然背信来袭,谁也无法预料。嶲州失陷,实非在下过错。至于徐刺史父子惨死,下官也深感痛心,却于下官无半点关系。下官并非不抵抗,而是来不及抵挡。下官将兵马召集之后,南诏兵已经退去了。”
鲜于仲通笑道:“某是替节度使吊念徐刺史而来,知道某得来意,王兵曹还欢迎嘛?”
鲜于仲通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嶲州官吏、百姓众口一致,你想要脱罪,却不容易。”
鲜于仲通笑道:“二十余人,有一大半都识不全字吧。”
……
嶲州天高皇帝远,边境又仅同南诏相连。
王克昭有些傻眼了。
以章仇兼琼的政绩是完全有资格写入史书传记的,就是因为提拔鲜于仲通、杨国忠这两个祸害,他的功劳全部抵消了。
“下去,都下去!”
王克昭忐忑不安的将鲜于仲通请到了府上,热情的招待着,多嘴的问了一句:“鲜于先生驾临寒舍,在下有失远迎。”
章仇兼琼并未计较许远冲撞,却也不喜许远为人,并未多加理会,直接返回了蜀郡。
而今李氏重新取得政权,因武则天是李旦的母亲,李隆基的祖母,以孝义而言,李家人并未有过多的为难,但是那些亲武的大臣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许远也松了口气。
许远精于谋略,早已察觉了裴旻用南诏牵制吐蕃的布局,突然得知章仇兼琼要出兵南诏。
他们没有如徐琥父子一样拼死反抗,凭什么来责问自己?
当时李隆基正在欣赏梨园新编的舞蹈,突然得到张说的求见,还有些不耐烦。
“岂有此理!”
呆了一会儿,才让人将张说请进来。
王克昭眼睛一亮,听出了话外之音,忙作揖道:“鲜于先生救我!只要鲜于先生愿意相助,助下官渡过此难。下官日后定以先生马首是瞻……”
左右看了看,右边有意装饰用的大瓷器,将所有碎纸都丢在了瓷器里,然后取出一根火折子,点了一把火。
“可恶!”
接着看下去,李隆基原本理解皮逻阁的心情,瞬间为皮逻阁的狂妄自大给消磨的干净。
鲜于仲通却不闻不问的将告示撕成一份又一份,直至变成无数碎片。
也有些理解南诏王皮逻阁,即便他是唐王朝的皇帝,心底向着唐王朝。
李元纮怒道:“番邦小国如此侮辱我天朝,实在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臣恳请陛下出兵,讨伐南诏,扬我国威。”
但因张说、李元纮、王晙、宇文融等人皆有大才,倒也没有耽搁政务,唐王朝一如既往的欣欣向荣。
可是奸杀南诏王妃,这事情实在干得太丑太臭,李隆基想偏帮都站不住道理。
张说走进来的时候,又得李元纮、王晙求见的消息。
但唐朝的文人,即便是温和派一样有着一腔热血。
王克昭道:“是在下官手中,下官率兵赶到之时,南诏兵已经退去,兵士在府衙前的告示牌上看到了告示。下官担心告示内容有损我朝颜面,就将告示揭了下来。下官这就去给鲜于先生取来……”
鲜于仲通是章仇兼琼最信任的幕僚,他在这个时候亲自来嶲州,定没好事。
忍着无边怒意继续看下去,皮逻阁的告示里不但将整个唐王朝视为张虔陀的一丘之貉,更是嚣张狂妄的告诫唐王朝,莫要以为他们南诏好欺负,张虔陀的满门就是警示。
李隆基挥手禀退了梨园一众,张说、李元纮、王晙三人也一并入内。
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