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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
施飞扬目光又看向玲珑的脚，地上果然没有影子，玲珑姐真的是个鬼。
这下子，小时候的情景又一一浮现，往事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从他自己心头划过，划得他心口生疼。
他连忙稳住心神，对玲珑说：“玲珑姐，你是人是鬼，我都喜欢你，我们签了婚契，我很高兴。”
玲珑感受到了他的关爱，便眨了眨眼睛，轻笑道：“我就知道，我成了女鬼，你也绝不会嫌弃的。”
施飞扬想起小时候看到的那些乱葬岗小鬼，心中又纳闷了，玲珑姐死的时候，她只有几岁，不管过了多少年，她都是个小孩样，变不成大姑娘的。
这世上，有谁见过小鬼还能慢慢长大的吗？
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玲珑抬手轻轻掠开耳畔的黑发，说，飞扬，十年了，今天，我就把当年的遭遇，都告诉你吧，但你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我妈。
施飞扬答应了。
玲珑握住他的手，灿若星辰的杏眼望着他，轻声说：
“那一年，我不是跌下桃树，而是被一个隐伏在崖下的黑衣女鬼所伤，掉下深渊的时候，灵魂就已经出窍了。”
施飞扬暗暗点头，这话完全相信，因为他已经和那个女鬼斗了两回，女鬼没弄死他，他也没把女鬼的魂魄打散。
但他没出声，只是听玲珑说。
“我的灵魂飘在空中，看着自己的身子往下坠，正着急时，那女鬼就现身了。
“她看着我冷笑，说等了一千年，今天总算如愿以偿，说完，就伸手对我招了招，我的灵魂不由自主的就向她飘去。
一千年？
什么一千年？
施飞扬睁大了眼，想问，可急于听玲珑说下去，就拼命忍住，没有问她。
“正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缕青烟，将我飞坠的身子托住，接着，那青烟飞速往上延伸，像大蛇一样，又绕住了我的灵魂，不让我的灵魂飘向女鬼。
“女鬼见状，就很生气，鬼身一旋，也化作一道黑烟，质问青烟，你也来坏将军的事吗？
“青烟浮动，幻化出一个影影绰绰的人脸，浮在空中，骂道，你这女鬼，村里人供奉着真君，你却趁他神游之机，来这里害人，我岂能坐视不管？
“何况，这小姑娘就不该死于你的手里，你为了满足地下那具干尸的报复欲，想要惹怒真君吗？”
施飞扬听到这里，实在有点忍不住了，就问，玲珑姐，那青烟也是鬼神幻化的的吗？
玲珑摇头说：“我当时也不知道，他只变出个人脸，模模糊糊的，很难分辩。后来才知道，他是真君庙里那炷线香。
施飞扬又开始点头，线香也帮过自己两次。
“线香和女鬼争了很久，终于退了一步，说只要女鬼发誓不破坏我的肉身，就愿意让女鬼拘我一个魂，去向地下的干尸交差。
“女鬼估计没把握灭了线香，想了想，就答应了。
“线香分了我一个魂给她，然后把我的身子放入一口很冰的寒泉中，又把我的魂分开，一个魂留在泉边，一个魂带回了真君庙，附在玉女像上。”
施飞扬听到这里，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自己刚才梦见的那个泉，应该就是寒泉了。
于是笑道：“玲珑姐，怪不得你死了以后，村里人发现那玉女越来越像你了。”
又问，玲珑姐，你还有一个魂在哪里？
玲珑脸上露出凄然，伤感地说，在尸王殿。
尸王殿？自己梦里也去过了，还差点被什么东西给砸死，原来真有那么个地方。
施飞扬不想玲珑姐伤心，连忙又堆起笑脸打趣，玲珑姐，敢情嫁给我的，只是你一个魂魄啊？
“可你还是没告诉我，你是真的长大了？还是用了什么幻术？”
玲珑这才告诉他，自己的身子放在寒泉之中，体内生气被冰封了，没有消散，所以这十多年，一直在长。
施飞扬又是欢喜，又是难过，说，那口泉怎么走呢？我明天就过去，把你的身子打捞出来。
玲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开始摇头：“你现在道行太浅，连寒泉边上那个女鬼都打不过，去不了的。”
紧接着，又拉住他的手，悄声说：“飞扬，时间不早了，你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