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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严大郎脸色铁青,愤愤瞪着严二郎,还想反驳,却被严元洲冷着脸呵斥顿住。
“够了!”
三人间瞬间安静,严元洲脸色不好,但对严二郎的话还算赞同,扫了严大郎一眼,不满道:“老二说得对。既然不是我们动的手就别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平白让人抓了把柄。”
严大郎一噎,心中虽有些不满,但在父亲面前还是什么也没说,最终沉寂下来。
另一边,曲云回也听说了发生的事。
“你是说…纪砚尘遇刺昏迷?”面对亲信的回禀,曲云回面色却不见轻松,反而皱起了眉,总感觉其中蹊跷。
亲信点点头,将自己探知的消息事无巨细全讲了出来。
刺杀发生时,曲云回不在现场,但在亲信的描述下脑海中却能构建出当时情形。
今日的刺杀看似没什么异样,但不知为何,从听说纪砚尘昏迷开始,他心里就一直有些怀疑。
纪砚尘有什么能耐,没人比曲云回更清楚。
他们的太子殿下看似温润无害,但其实这多半是对方善感情用事的原因,可若是没了那份用来牵制的感情,他就是世上最难对付的人。
如今纪砚尘对安帝心灰意冷,加之冬狩出发前才与严家发生过冲突,曲云回实在不相信他没料到严家的情况。
还有那个严魏庭……
“督主,此事可有什么不妥?”
曲云回沉思良久,这反应令讲述完许久没有等来接下来命令的亲信有些疑惑,犹豫间开口询问。
曲云回惊醒,微微蹙眉,只问:“可处理干净了?”
亲信立刻点头:“都处理好了。我们的人还特意将人放在了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想必那贺成江此刻已经找到了他们。”
曲云回眉头稍展,点头:“让下面的人都撤走,这里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亲信闻言没有丝毫疑惑,立刻领命离去。
等人走后,曲云回才又想起纪砚尘的异常,片刻后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嘲意:“事到如今,本督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翻身。”
……
正如曲云回亲信所想,贺成江很快便带人在猎场外围找到了蛛丝马迹——几具不知名的僵硬尸体。
尸体很快便被带回了营地中,不少因为好奇逗留在外的官员们都看见了气势汹汹的贺成江,也都纷纷猜测贺成江能查出什么。
不是他们不相信贺成江,着实是贺成江此人不像是能查案的那类人。
对方能从刺客手中救下安帝,只能说明他武艺不凡,但查案可不是依靠武艺就成的。
说到底在大多数人眼中,贺成江始终是那个没什么本事的纨绔子弟,唯一能让人谈及的顶天了也就他与林家那场赌局,这些实在说不了什么。
那些人见贺成江骑着马从猎场外回来,后面还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隐约还能看见其中几人抬着的那些架子,上面盖着白布,像是死人。
“不会真让他查出来什么吧?”有人稀奇。
旁边的人抻长脖子看了半晌,嗤了声:“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尸体,该不会是断不了案就想找两个死人充数吧?”
这话让人沉默,一时半会儿竟无人反驳,看那几具尸体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严家人自然也听见了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讽刺讨论,挤上前来便正好看见两人抬着尸体从面前走过。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颠了一下,架子上立刻滑出一只青白泛紫的手,虎口处还能看见隐隐约约的纹身痕迹,晃眼间像是个‘亚’字。
严大郎一愣,随即脸色唰一下白了,下意识问道:“这…这……这是哪儿来的?!”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免引人侧目。
周围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贺成江本已经从人群间走过,却耳尖地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停住脚步,眯着眼看过来,似笑非笑:“哟,这不是严大爷,也来凑热闹呢?”
明眼人都能听出他这话里带着刺,与严家交好的几个世家人微微皱眉,对贺成江的态度感到不满。
严元洲自然也看到了那尸体手上的刺字,脸色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就敛住了,转而对严二郎示意一眼。
严二郎立刻心领神会,上前将严大郎挡住,皮笑肉不笑的回贺成江的话:
“贺小世子勿怪,我家大哥没见过尸体,今日这般大阵仗被吓着了也正常,我这就带他回去,不打扰小世子查案了。”
贺成江挑眉,哦了一声,有些惊奇:“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严大爷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呢。”
“怎会…”严二郎面色微僵。
他自然也看见了那刺字,心中也是大骇,此刻不过强作镇定。
“不是最好。”贺成江意有所指,言罢回头看了眼那两个抬着尸体的兵士。
那两人早已机灵的将露出的手重新塞进了白布里。
“这几具尸体可是与今日刺杀案有着密切关系的嫌犯。”贺成江语气意味深长,目光随即锁定了人群中面无表情的严元洲,“若是严家几位爷与他们扯上关系可是没有半点好处的。”
严二郎嘴角抽搐,心里早已经贺成江祖宗十八代挨个骂了遍,面上却仍要扯起笑容:
“我严家家规严明,且一向忠于皇上,此事怎么会与我们扯上关系。世子多虑了,依在下看,此事事关重大,想必陛下也着急等着结果呢,世子还是不要在这里耽搁了才是。”
贺成江点点头,煞有介事:“说的也是,如今的确是调查要紧。”说罢,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脸上又露出一派温和的笑来:“诸位就别围在这儿了,也都散了吧。”
周围立刻传出三三两两官员的附和声。
目睹贺成江带着人大步远去,严二郎还未松一口气,便感觉周围的视线如芒在背,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刚才那贺成江早不停晚不停,偏偏在严大郎问出那话的时候停下来,还用那种语气同他们攀谈,这不是将脏水往他们身上泼是做什么!
更何况,那尸体手上的刺字虽不算明显,但既然他们都看见了,那在场人看见的人定然也不在少数。
如今那些人还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二郎如今心中也生出不安来,尤其是贺成江的态度,越发让他觉得此事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