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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好古有些明白了，米友仁给自己的定位是“官家的自己人”，又不是科举正途出身，而且多半也是要替官家敛财的。
“旧党人物，多出身北地大族。”武好古低声道，“可是新党……”
这个传言真假莫辩，不过宋朝开国之后的直到真宗朝的数十年间，得以为相的南人，也只有晏殊、王若钦等寥寥几人。但是到了王安石新政开启后，南人为相就成了普遍现象。
在风雪之中走了不知多久，高俅才停下脚步，站在了一栋修建的精美雅致的小楼前。
另外，这位端王殿下的心气也比高俅所知的高了许多。对于武好古绘画上的才能，他可是不大服气，还存着赌斗的心思。
“旧党……”武好古想了想，“旧党因循守旧，不愿变通？”
很显然，米友仁已经知道了武好古的心思——敛财不是他的目标，做事业才是！
“因为钱！”米友仁一笑，“旧党主张官不与民争利，便是不让官家和豪门大族争利……这其中的缘由，老师应该清楚吧？”
这个问题，之前米友仁已经和武好古讨论过了。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别说大宋如今有七八千万的财入，就是有几个亿也白搭——这军队没人敢负责，也没人能负责，又怎么会强大？
……
若是端王殿下真的看上了潘巧莲，那么将她纳入房闱，也只是早晚之事啊！
武好古对如今宋朝的新旧两党之争，是看不大明白的——当然，他也知道等宋徽宗一亲政，新党很快就会占据绝对优势。
可是向太后不着急，作为武好古好兄弟的高俅却不能不着急。
天下着雪，武好古和米友仁这对师徒从清晨开始，就窝在潘孝庵在大名府的宅子里面没出门。今天大和尚鲁智深又被知大名府的韩忠彦请去了——这是鲁智深第二次见韩忠彦了，上一次是武好古等人刚到大名府的时候，大和尚还带了一幅《毗沙门天图》去拜见，结果这幅图就被送去了开封府，献给了向太后。
这等人物，去和小韩相公这样的旧党大佬结交，根本是自取其辱，而且武好古一旦和旧党接近，他还能不能扮演“白手套”的角色都难说了。
“那么旧党为何不为官家所喜？”
但那时武好古和潘巧莲已经离开了开封府，而高俅人微言轻，根本不可能左右端王赵佶的意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亲王殿下被“潘巧莲迷住”。
另外，她现在也能将自己的绝代风华，留在纸绢之上，传承下去，直到永远了。
这次可是端王殿下，不是刘有方、陈佑文了……
根据大宋的祖制，皇后和亲王的王妃，都应该从勋贵女中挑选。潘巧莲正好符合这个条件，她是大宋开国功臣潘美的后裔。
多半也是她的孤独终老之地，不过她却不愿意让李师师之名，从此在开封府方的风月场上湮灭。
不过他对新旧两党的阵营划分，和各派骨干大佬的情况是不了解的。
雪，下大了，变成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米友仁道：“老师若是想为端王所用，就不宜和旧党人物太近……旧党将来即使得势，也是暂时的。”
所以她将是第一代李师师，未来还会有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李师师！
而米友仁则在替老师支起画架，还把画了一半，没有最后完成的《潘素儿的微笑》放了上去。听见武好古的问题，就是嗤地一笑：“旧党人物，还有必要结交么？”
而现在又是给端王殿下选择正妃的关键时刻！
高俅长长地吁了口气，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不过并不是往界身巷而去，而是向镇安坊走去。
米友仁笑了笑，又问：“那么，老师知道旧党为何总不讨官家的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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