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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好古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向潘孝庵抱了个拳，“好古还有俗务在身，便不讨扰了，告辞！”
至于财产和房子，那就更不是问题了！
说着话，赵佶就提起毛笔，在刚刚临好的《毗沙门天图》上题上了“布衣书生赵小乙”的落款。
“大王，那武大郎不过是一介布衣，怎敢和您比斗？”高俅笑道。
另外，武好古还有一幅米芾亲自伪造的《八十七神仙图》，拿到市面上，两万缗怎么都能卖出去。
这话，听上去很在理。
而这一切，仿佛都不是问题。
武好古若是不敢应战，那么他的“画中第一人”的虚名就要拱手让人，他的画自然也就没有现在那么值钱了。
“大郎，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端王府，品逸轩内。
高俅心里面抖了一下，连忙回答道：“知道，卑职知道。”
说着话，潘孝庵站起身来，绕过书桌走到武好古跟前，“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全天下都是这么办的。你和十八又不是没见过面，不知道根底的，现在有甚必要相会去招惹流言蜚语？这样吧，若大郎真个想见十八，只要不是私会，潘家也不会拦着，如何？”
官身来的比想象中还要快，不等端王保举，童贯就来宣召了。等见了太后，把《戒绝罗汉真容图》一献，一个九品芝麻官还不是转眼就能到手的？
连这个都不知道，武好古又如何和她见面？潘孝庵大概不会好心到帮助通风报信吧？
“大郎，你可知人言可畏？你和十八两情相悦我是知道的，但是潘家不是小门小户，而是世家大族，光是族中丁男就不下千人。这人一多，是非和礼数也就多了，而且也存不住事儿。上回你和十八一块儿离开开封府没几天，私奔的话就传出来了。非是我在乎人言，而是生在潘家将门就得守将门的规矩家法，是不是这道理？”
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
“高俅，刘大官，你们都看看，孤王这幅《毗沙门天图》临得如何？”
“大郎。”一边往外面走，潘孝庵一边说，“不论何时，父母之命总是要讲的……你回去后，尽快谋个官身，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你爹爹去办吧。”
上次离开开封府的时候，武好古手头就有好三万多缗的货和现金。在外面转悠了一圈，虽然没赚什么，但是也没赔钱。而武诚之这些日子又替儿子收了五万缗的订金……这下武好古手头的现金就奔八万缗而去了。
原来是错怪了潘大官人？武好古心想：也许“古人”就是这样的吧？不过官身的事情最好快点弄好了，然后就叫老爹寻了媒人去向潘家提亲，省得夜长梦多。
“老奴知道了。”
依照着武好古的计划，最多再有几个月，他就能风风光光的把潘巧莲这个大宋朝的白富美用八抬大轿娶回家了。
当然了，宋朝对于“奔”的界定没有后来的明清那么严格。见个面，谈一下人生理想什么的，也不算“奔”，只要别谈到床上去或者小两口不告而别就行。
别看他和潘巧莲间存着些门第上的差距，但是只要他得了官身，差距便不存在了。
虽然武好古家是潘楼街上的画商，不过严格论起来，也是士族经商。他的曾祖父还做过六品朝官，还娶了当朝宰相的外孙女。而且武好古出身的洛阳义门武也是西京大族，按照唐朝的《氏族志》可是正儿八经的士族。大宋不大重视士族，因而没有编过《氏族志》，所以太原王传下来的武家在宋朝也算是士族门第，是有资格娶赵家女人为妻的——赵家庶流的女子多被商家所娶，但是老赵家也不是恁般掉价的。人家早就立了规矩，必须士族出身，才能娶赵家女人。
潘巧莲也许对做端王赵佶的妻子没有多大兴趣，可是潘孝庵绝对想当国舅爷。因为大宋一朝，凡是皇后的父亲或是嫡兄，起码都有刺史以上的官位。这官位虽然是空的，但还是能给潘孝庵带去巨大的利益。
武好古输了自然丢脸，还会失去“画中第一人”的虚名，要是赢了……赵佶会不会下什么黑手也不好说啊！
潘巧莲的兄长潘孝庵一脸为难之色，对武好古道：“大郎，这件事恐怕有点不合适，也不合礼法啊。”
武好古坐在对面，却是一言不发。
赵佶一笑：“若是那武好古就这点本事，倒也是不错的，不过还是配不上画中第一人的名号。他若真的想赢了孤王，还是得多拿出点真本事才行啊！”
所以现在满开封府的勋贵将门，都在为自家的女儿争这个位子，潘孝庵又怎么会对此无动于衷？
“那我送送你吧。”潘孝庵依旧是一副和气生财的乐呵模样，笑着起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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