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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蔡攸压低声音，“知道文潞公的那句名言吗？”
武好古去米芾府上自然是为了找上米友仁，赵乙的事情，他也不能只听纪忆一个人的，也得听听米友仁的意见。
大概是因为平江来的纪忆比较怕冷，他的马车里面很暖和，车门、车窗的做工考究，严丝合缝，漏风不多，还有厚厚的棉布窗帘。车厢里面没有座位，乘客只能盘腿而坐，不过底下铺了厚厚的熊皮，坐在上面非常舒服。
蔡攸连连摇头：“家父是家父，我是我……这官，可不能让长辈帮着做啊。”
“好！”童贯抚掌大笑，“咱家这就把你说的写成奏折，密呈给官家了！”
“那便放心了。”武好古笑了笑，“阿爹，儿子去洗漱了。”
……
米府看大门的家人早就知道自家的少主拜了武好古为师，所以听说来的是武好古，就连忙去通报了。不多久，武好古就看见米友仁一路小跑的迎了出来。
“某家便是。”武好古道，“认得米襄阳府上吗？”
“那赵小乙这台戏……”
看来还得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童贯，武好古心道：还是叫上米友仁和马植一块儿去……
“对，对，对！”纪忆翘起了大拇哥，“还是居安兄懂得做官的大道，兄弟得多多向你请教。”
燕人马植这个时候，也正在和一个大宋模范官见面，这官还是个宦官！马植去大相国寺闲逛只是个借口，他出了米府就上了早就候在门口的童贯派来的马车，直接去了童贯在宫外的宅邸。
另外，新旧两党在执政理念上最大的分歧，就是“为与士大夫治天下”了——这是旧党的理念，而新党……当然也不是真的要“与百姓治天下”，而是在替官家做事。至少，在王安石之后，新党人物就是这么做官的。
武好古也不和自己的学生废话，上来就直截了当问了。
“在下纪安，奉家主纪将仕之命在此等候武崇道武员外。”
这两位，武好古都认识的，一个是蔡攸，一个就纪忆了。
童贯眉头紧皱，“可是我朝刚刚在横山得到大捷，西贼已经危在旦夕了。”
武好古点点头：“今天没事儿吧？”
童贯看着马植：“是马人望让你来的？”
“听说了。”纪忆一笑，“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元晖，知道赵小乙是谁吗？”
蔡攸瞧了纪忆一眼，笑道：“忆之兄和某都是南人，想来不会似那些榆木脑袋的北人一般，一定是能参透其中道理的。以忆之兄的本领，将来总有荐跻二府的时候，所以今后你我还得多多往来啊。”
新党旧党，很大程度上是按照地域划分的。籍贯在南方，通过科举入仕的文官，比较容易加入新党。而北地豪门出身的文官，天然倾向旧党。
童贯的眼皮一张，目光炯炯地看着马植：“燕云四大家族之一的医巫闾山马家？”
“忆之兄，你可听说过一个布衣书生赵小乙？”
“哦。”童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良嗣兄日前对某家说的，都是真的？”
米友仁说：“没有。”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着，本来就有点昏昏沉沉的武好古坐在里头被摇得昏昏欲睡，就在快睡着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车夫的喊声：“武员外，米府到了。”
“替天家办事？”纪忆仿佛有些不懂，愣愣望着蔡攸。“还有不替天家办事的？”
米芾的府邸在开封府外城的西厢，距离赵佶的端王府并不远。这里虽然是外城，但却是好地方，周围都是权门勋贵的宅邸。
“没事儿，没事儿。”蔡攸笑道，“忆之兄是能做事的，家里又不缺钱，只要能在东华门外唱名，还怕没有飞黄腾达的一日？说起来，我们大宋一朝官是很多的，可是能真正替天家办事的官才几个？”
“去过几次。”
武诚之没有去开店，就坐在武好古的卧室外，看到他出来，就和他说了纪家车马已到的事情。
纪忆纪大官人如今不仅是武家的财神爷，而且还能保武好文入太学……武诚之自然要巴结一下了。
“那好，带上画具，跟我来……我们去画美人图。”
也不知怎么了，向太后急急派童贯到大名府把自己宣回了开封府，却又好像忘记有这回事儿一般——其实老太太这两天因为孟皇后被废的事情，在和官家赵煦怄气，哪儿心情宣武好古进宫去？
“知道了，爹爹，儿子这就过去。”武好古刚挪了步子，突然想起皇宫大内里面还有个老太婆呢。
“爹爹。”武好古停下脚步又道，“若是宫中来人，就马上派人去纪家。”
他们这会儿不好好在暖和的地方躲着，而是跑这儿来喝西北风的目的也是相同的，就是要给大宋端王赵佶殿下看个样子。
武好古醒来时，已过了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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