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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老大”其实是地痞流氓的老大。这个位子之前是赵铁牛的，但是铁牛现在逼上梁山了，所以潘楼街上的混混就没有了头头。
“那另一件好玩的事情呢？”向太后又问。
“肯啊。”米友仁一笑，“这年头连禁军都在干私活，何况国子监的匠人？”
“是端王和那武好古比斗画技。”
“这次的机会可不能放过了，一定得好好把握住。”
而武好古和赵小乙之间的比斗……表面上看似乎是一场闹剧，但是知晓内幕的开封豪门勋贵，必然会去捧场。
“另一件好玩的事情就是……”向宗回说了一半，突然看到哥哥在给自己打眼色，这才想起来第二件事情和端王有关，于是止住了话儿。
唱卖可是武好古计划中佳士得行的主业啊！
“找刘二狗的人去做。”武好古想了想，对穿着道装的刘无忌道，“他不是想当潘楼街上的老大吗？那就帮我做事吧。”
而且她也不觉得轻佻有啥不好，如今的官家赵煦倒是一点不轻佻，严肃的很！
“宣扬传颂……用的好！”纪忆也在原来属于苏大郎，现在成了佳士得行总行的茶楼里参加股东会，他笑着说，“崇道，你想怎么宣传？”
不过饭要一口口吃，生意也要一桩桩来做。
这个名头对苏大郎这个年纪的开封子是没有多大号召力的，可是对现在三十岁以上的开封子来说，那可是人人都想一睹其风采的。
“大姐，哪有让您等的道理？”向宗回一笑，“您一句话，他还不得乖乖的来供您差遣？”
《墨娘子舞蹈图》自不必说了，而《李师师写|真图》虽然在绘画技巧上远比不上《墨娘子舞蹈图》，但是所画的对象却是昔日名满开封府的花魁娘子李师师啊！
而要将这个主业一炮打响并不容易。因为书画行的交易方式早就形成了惯例，基本上就没唱卖什么事儿。
纪忆则说：“坊刻书还是两浙和福建的比较好……其实我家就有个刻坊，开在明州，名叫纪家文字铺的。”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份花招儿如果印好了，本身就是具有收藏价值的藏品。
所谓的花招儿并不是耍花招儿，而是广告纸或广告传单的意思。宋朝的社会商业化程度很高，广告也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并且流行了。
“刻书吗？”米友仁笑道，“当然是国子监啊，官刻监本，自然是最好的。其次是家塾刻本，凡是世家大族必有家塾，凡是家塾必有刻本，那也是不惜工本的好东西。质量参差不齐的则是坊刻本，大相国寺的东荣六郎书铺和集贤堂书铺的刻本都还不错。”
也是，开封府的房子那么贵，不接点私活，就国子监开的几个死工钱，雕版刻字的匠人非绝了种不可。
“这得不少人去做啊。”苏利达皱了下眉，“我们人手不多。”
“也是丢铜钱决胜负，和花魁大比一块儿进行。”向宗良说，“在两人画的十四幅花魁画，分成七组相比，在画下放上箩筐，他们觉得谁画得好，就往里面投一个铜板，不许多投，就投一个。最后只需要数一数铜板多少，就能分出两幅画的上下了。而取胜的一方，就把所有的铜板都拿走，等到七组画都比好了，就知道谁输谁赢了。”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不过这场唱卖不能马上进行，得好好……”
“这还差不多。”向太后的眉头稍稍一松，然后又拧了起来，“可是那武好古画技恁般高明，佶儿如何是他的对手？输了可怎么办？”
所以一看到赵小乙把《李师师写|真图》挂到了丰乐楼，立马就有了趁热打铁进行唱卖的主意。
他就是国子监生，又是米芾的儿子，在国子监里面人头太熟了。而且他们米家家塾刻书也是找国子监帮忙的，这事儿熟门熟路啊。
所以他准备亲自出手，将墨娘子和李师师的“漫画形象”画在花招儿上，再请米友仁这样的书法大家出手（米友仁的书法并不在于开宗立派，而是能将名家笔法模仿到乱真），配上一段诗词。
“那版子就请国子监的人来弄吧。”武好古顿了顿，“传单上的画我来，字嘛……元晖，你来写吧。”
“印花招儿。”武好古说，“忆之兄，元晖，你们知道开封府有哪家刻书比较好吗？”
向太后摆摆手，指了指“王才女图”，“替诸王选妃才是正事，哀家一个老太婆，有甚好急的？等就等吧。”
“好吧，这事儿学生来操办。”米友仁当仁不让接下了任务。
而武好古作为书画行首和待诏直长，对潘楼街上的书画文玩行和地痞无赖是有支配之权的——和后世武侠小说里面的情况不同，现实中大宋的江湖人物，绝大部分都是想当朝廷鹰犬而不得的，能被武好古这样的“大吏”驱使也算是有了后台。
“怎么啦？”向太后问，“怎么不说下去了？”
“就是将七大花魁的样子画在纸上，搁在一起，让开封府的士子庶民来丢铜板，谁得到的铜板最多，谁就是花魁行首。”
“都是他画的？”向太后扬了下眉毛，笑道：“那他可有的好忙了，那何时才能轮到哀家啊？”
“不须那么急。”米友仁插话道，“老师最近事多，等过一阵子吧。”
把唱卖放在比斗之后进行的法子是佳士得合股商行大掌柜苏利达苏大郎想出来的。和武好古相比，他才是真正的奸商，脑袋里装得都是怎么把钱从客官的招文袋里面骗出来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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