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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好古已经拐弯抹角的向郭药师打听过了罗汉婢的种族问题了。据郭药师说，罗汉婢是铁州一带的葛苏馆女直人，这一部女直都是黄头发绿眼睛的，皮肤也很白……
还是完颜部？
真是个引诱人犯罪的小丫头。
析津府，长乐坊西南角。算斡鲁朵著帐买卖局在这里占了一所相当宽大，但是显得有点老旧的院子，是用来当成库房的，大部分的房屋里面都堆满了散发着臭味的皮毛。
练了一上午的拔刀，练得手腕生疼的武好古这时已经到了自己居住的“密室”门口。房门被推开了，一个金发小妞柔顺的跪伏在地，冲着武好古拜了拜：“奴婢恭迎主人。”
“著籍熟户？”
“你们那里经常闹饥荒？”武好古问，“东京道那边不是盛产粮食吗？”
“不知道。”
武好古皱着眉头问：“好多好多是多少？”
“盛产粮食的是平地，奴婢出身的部落是在山林里面的，并无多少土地可以耕种。平素就靠渔猎采药填补，若是所获不多，便要饥荒了。”
也不知道是光明君刻意安排的，还是这个院子异味太重不大好住人，总之这院子里面少有人住，还都是光明君的心腹。
“喏。”罗汉婢应了一声，就起身离开了，才走不久，门外就又响起了脚步声。
大约这里才是渤海反贼在南京道真正的大据点吧？把据点安排在了敌人的心腹之中，还真是不容易察觉啊！
挺大的姑娘，怎么不识熟呢？武好古心里鄙视了一番大辽的国民教育，接着又问：“那么……你听说过完颜部吗？”
罗汉婢说的其实是11世纪国际贸易的一个环节——女直人在这个时代居住在东北亚的山林地区，那里出产毛皮、猎鹰、药材、东珠等物品，都是辽国对宋朝重要的出口产品。
“有很多个完颜部吗？”武好古觉得自己可能错怪罗汉婢了。
至于女直人，则能从中获取大量的粮食以养活更多的人口，又能得到铁器以武装自身，就这样慢慢强大起来了！
“那你知道你是怎么被卖给郭家的吗？”
“到底是多少？”武好古很不满意。
啊！
虽然辽国的对外贸易基本被汉人垄断，但是汉人并不直接和女直贸易，而是通过渤海人搜集毛皮、猎鹰、药材、东珠等物品，再转手卖给宋朝。
住在这里的武好古寻思着：这些渤海反贼搞秘密工作的本事，可比自己强多了……
至于契丹人，为了获得足够多的毛皮、猎鹰、药材、东珠等物品去平衡同大宋的贸易，也就对生、熟|女直比较纵容一些了。要不然，大辽就会出现铜钱和金银大量外流的问题。
“是罗汉婢吗？”正在吃饭的武好古问。
“知道，奴是因为部族闹饥荒才给卖掉的。”
“哦。”罗汉婢喜滋滋地点头。
“是熟|女直。”罗汉婢说，“我们葛苏馆女直都是著籍熟户。”
“奴婢去给您准备洗澡水。”看见武好古开始享用自己做的美食，心中溢满了幸福感的罗汉婢就想去给武好古打水烧水准备让他洗个热水澡。
“就是入了大辽国的户籍，便是熟|女直了。若是不入户籍，就是生女直。”
“那你们是熟|女直还是生女直？”
其实这就是所谓的“女真渔猎部落”了，并不是完全渔猎的，而是半渔猎，半农耕，当然还兼畜牧。要是完全渔猎，女真人的数量就太少了，根本没有力量造成辽国的崩溃。
罗汉婢有点犯迷糊，没听懂武好古的话，她可老实了，从来不撒谎的。不过她还是顺服的一拜：“奴婢错了，请主子责罚。”
黄头女真原来真的是毛子啊……武好古记得历史上有“黄头女真”的记载，这伙人好像是金军中的强兵，号称什么“硬军”的。
“多，有好多好多。”
“等一会儿，先陪我说会儿话吧。”
等把她带回了开封府，一定要好好的拷问一番……
不过武好古并没有因此丧失警惕性——这丫头可是凶残的女真人啊！而且还是狡诈阴险的郭药师家调|教出来的。说不定是个女特务，可不能被她勾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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