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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考上了进士,武好古和西门青这对奸夫淫|妇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赵铁牛打量了一下范之进,果然发现他瘦了一些,但远不像是饿了一个月的人。他心想:难道“书中自有白米饭”的传说是真的?
他是被逼从贼的,并非出于本意,所以是可以说清楚的……至少在他想来是可以说清楚的。
“嗯。”宋江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因此自打上梁山的第一天起,他就准备一有机会就开溜,去阳谷县城找张克公,把自己逼上梁山的事情说清楚,好销了案底去考进士。
范之进终于下山了!
“你真能考上?”赵铁牛问。
所以黑宋江一听说范之进要“下山投案”,一颗黑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也,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宋江这个时候正在书房里面看账本,是梁山在这个秋天收到的保护费的账。因为之前攻打范家庄在江湖上立了威,梁山眼下的形势相当不错啊,看来今年的年关,兄弟们又能大称分金银了。
“去大名府?”宋江笑了起来,“你不知道籍非本土,假名冒户者不得应试吗?”
“一定能!”范之进咬咬牙道,“吾读书二十余年,就是为了能在科场扬名,然后报效国家,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虽然如今受了一点挫折,但是志向绝无半点改变。若是宋二哥不许我下山,那我便饿死在他的宅门之外!”
这可是梁山的招牌,怎么舍得一刀剁了呢?
“不能叫他投案去。”赵铁牛最清楚这胥吏黑起来有多可怕,摇摇头道,“不过这进士还是该叫他去考则个……万一中了,我们梁山在官场上可就有人了,若是再有兄弟失了风,也好有个搭救的门路。”
“宋江哥哥。”赵铁牛坐下后说,“小弟方才进来的时候看见范秀才正在门口跪着,还说已经绝食一个多月了……”
今天是个雨天,又阴冷得很,不过决心已定的范之进还是风雨无阻,早上吃了四个肉包子,把孩子交给他娘亲照看后,就打着伞去宋江那个院子门口长跪绝食了……这一跪一绝食,就是一整个白天,粒米不吃,滴水不进,还是很有决心的。
“宋江哥哥。”赵铁牛笑道,“他其实不是要去投案,而是要去考进士。”
范之进的身份可不是喽罗,那是梁山排行三十七的好汉!而且还有了个江湖匪号,大名鼎鼎的“半截举人”是也!
正琢磨着要怎么分钱的时候,书房外面传来了赵铁牛的声音:“宋江哥哥在么?”
“有办法的。”赵铁牛道,“前一阵子大名府不是被水淹吗?有不少难民到了郓州,只要能寻到一家死了儿子的,花点钱就能让三十七哥假名冒户了。”
“可以试试看。”赵铁牛道,“三十哥不是和阳谷县尉张克公关系很好吗?也可以求他帮忙,若是能让张县尉送他去大名府,拿到本贯解文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多谢三十六哥了。”范之进好一阵感动,他不顾读书人的体面,向赵铁牛行了个躬身之礼。
“不去郓州,叫他去大名府考。”
“本贯文解怎么弄?”
“行行行,你莫拜了,某可生受不起。”赵铁牛一摆手,然后就迈步进了院子去见宋江了。
绝食一月?居然没有饿死?难道是神仙吗?
“怎么不至于?”宋江哼了一声,“现在阳谷范家垮了,阳谷县就是西门家的天下。三十六哥,你还不知道吧,阳谷西门家最近出了两个武官!这西门大姐还真没跟错人!”
可是到了入深秋之后,范之进就有点急了眼了,天天到宋江住的院子外面长跪绝食请愿——秋天是考发解试的时候了,要是误了发解试,那么元符三年的春闱大比就没戏了。
毕竟范之进是上过山的,又是假名冒户去考科举……这就等于有个把柄在梁山好汉手中了。
“不怕。”赵铁牛摇摇头,“他怕甚底?他是将门子,又是进士。”
这一次赶考,是不成功,则成仁!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回梁山从贼了。
宋江摇摇头道:“不行吧?他还得去大名府下属的县衙开具本贯解文……”
“哎哟,三十七哥。”赵铁牛看见打着个雨伞跪在地上的范之进,连忙笑着上去招呼,“今儿下雨你也来跪啊。”
“考个甚?他现在还被通缉呢!”宋江冷笑,“真个要下山投案了,他一条性命也就没了。”
“三十六哥啊,进来吧。”宋江继续低着头看账本,听见赵铁牛的脚步声后又说了个“坐”字儿。
“也罢。”赵铁牛道,“我这就去和宋江哥哥说说,求他许你下山去考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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