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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
童贯和李忠互相对望了一眼，似乎没有明白赵煦的意思。
这事儿真是找抽啊！可是他吃这行饭，也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问了。好在大宋官家都心善，就是恼了也不会杀人泄愤，最多就是去西北军前吃苦，也不一定是坏事，没准就立功了。
因此杨戬很快就把两人带进了崇政殿，行了礼后就被皇帝唤到了案几之前。
也就是说，天下不是天子统治，而是由两个大臣共同行政，多半还要给那些犯上作乱的国人以议政之权。这就是共和！
也就是说，为伐辽而建的界河商市，最终会被反对伐辽的旧党支持者所控制！
“陛下，武好古、马植和慕容先生都认为辽国必亡。”童贯道，“他们只是主张在辽国灭亡之时有所动作，据有燕云以备新崛起之胡虏。若辽主可以励精图治，再兴国势，他们就不会主张伐辽了。”
“在。”
童贯和李忠都没有办法回答赵煦的问题了。因为赵煦是在说自己身后的事情……他要是还活着，开封府的那些亲贵豪商是不敢为了财富和眼前的安逸就推动援辽的。
章惇这个时候也在自己的宅子里面和张商英说话，提到“商市共和”的共和，章大宰相就忍不住直摇头。
张商英说的节度使当然不是拥兵据地的那种节度使了，而是个武官的阶官，太尉以下就是节度使。武好古现在是武官，将来能当上节度使，想来也该满意了。
赵煦仿佛在自言自语，低声道：“要不在界河商市搞个应奉局？专门替宫中搜罗药材、御马、肥羊、玉石……也在界河商会入上一股。”他忽然眼皮一抬，看着眼前的李忠和童贯，“你们谁去给朕看着界河商市？”
“有些道理。”李忠说，“这界河商市的确是有利也有弊的……虽然商市大兴后有利于我朝囤积伐辽所需的兵粮和召集民夫，但同时商市一旦被辽人先行打破，只怕会起到资敌的作用。而且……”
“有二十万！”童贯回答道，“据慕容先生说，辽国能战的就是十万宫帐兵加上最多十万人的部族兵……这二十万战兵，就是辽人的根本。不过现在宫帐兵养尊而弱，部族兵则苦战疲敝，都不复昔日之勇武了。而且契丹人、奚人过于崇佛，以至于子裔减少，凶性不足。所以北阻卜一战才会久战不胜。若东方再有强国崛起，契丹、奚人必然亡族。到那时，也就不存在要不要恢复燕云的问题了。”
赵煦跟前的饭桌早撤了，又换上了摆满了奏章的御案，他从中挑出了一份夹了张黄纸条的奏章，递给了李忠。
他当然知道“共和”这两个字的出处，就是周历王被国人驱逐，由召穆公和周定公共同执政十四年的这段历史。
而是什么都吃不下，也用不了颜如玉了……而且，更让赵煦郁闷的是，他今年才二十多岁啊！
“去皇后那里。”赵煦说，“晚点再去吧。”
“援辽呢？”赵煦忽然问，“到那时，有些人也许会想要援辽以图安逸和财帛吧？”
界河商市虽然是新党力主建立的，可是能在商市上投钱的毫无疑问都是旧党的支持者——旧党支持者有钱嘛！旧党的根底本来就是和开封将门、富豪融合在一起的北方豪门士大夫。他们不仅占有大量的土地，而且还通过经营商业积累了巨额财富，也只有他们才有能力去投资界河商市。
崇政殿内一片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赵煦一声叹息：“商市不能全被商人控制，一定要有朝廷……不，要有宫中的人。”
这话说的可有点诛心了！
“喏。”
“让他们到崇政殿来。”
“不能。”李忠回答道，“十万宫帐兵都奈何不了一个磨古斯，辽国的大势去了。现在只等女直人和高丽人分出胜负，辽国就会两面受敌了。”
“怎么会？马植不是他带来开封府的？慕容先生也是他领来的。”
人生最精彩的时候刚刚开始，而且他还是个人人想做的皇帝，怎么就快不行了呢？怎么就吃不下好东西也用不着颜如玉了呢？人家还想好好荒淫无道上几十年呢！
而旧党的政治理念很明确，就是少惹事儿，安安稳稳过日子——他们大都是北人，朝廷惹了辽人或是为了防辽“四易”、“五易”黄河，倒霉的都是他们！所以他们肯定是反战的！
“陛下。”童贯接过问题回答道，“武好古一直是反对伐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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