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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武好古就是大儒啊!
武好古恭恭敬敬的向范纯仁和韩忠彦行了一礼,然后肃立在他面前,等着他们问话。
看到韩忠彦和范纯仁的脸色,武好古就知道还得拿些干货出来忽悠啊!
“解禁儒家经典外传?”韩忠彦听到武好古新的要求可有些皱眉头了。“这是唐朝留下的老规矩了……”
不过武好古还有所请,就是传播大道于四海!
程颐就是要变“学”为“教”,用一个简单的答案——天理创造万物,这个和上帝创造万物,真主创造万物也没啥不一样。反正天理、上帝和真主都是活人见不着的。
“韩相公,范学士。”武好古道,“晚辈所知,东瀛日本之国向来仰慕我中华风物文明,唐时就屡屡遣使求儒,可是因为禁止儒家经典传播的法令,使得日本国如今佛教独大,而儒学式微。我辈儒生难道要坐视一个儒家的道理被佛经完全取代吗?如今大宋可是圣君临朝,圣君难道不应该传播仁德于海外,让日本国归于我儒家名教门下吗?”
“伊川先生虽然给出了答案。”武好古说,“但却不是圣人和老子所论所求的道,而是一个没有办法证伪的道,和佛教、景教、天方教有点像。若是把伊川先生的天理换成佛祖、阿罗诃大天尊和安拉真主,大概也差不多吧?所以伊川先生的道,就是要将儒学变成儒教。这不是我想追寻的道,所以我不入伊川门下。”
武好古一笑:“因为东坡肉。”
“呵呵。”范纯仁笑了笑,“老夫知道了。你的确应该拜入东坡门下……看来东坡肉这样的苏门之学要在你手中发扬光大了。”
在坐的几个人压根都没想到武好古会这样回答。难道武好古是因为东坡肉好吃就想拜苏东坡为师?他是想学做东坡肉吗?
这个话……听上去没有什么道理。
韩忠彦皱眉问:“你认为程正叔的道是错的?”
武好古道:“下官完全理解伊川先生的道,所以不会再拜伊川先生的门下。而东坡先生的道,才是下官想要追寻的。”
“不同道?”韩忠彦追问,“如何不同?”
“为何不是伊川门下?”范纯仁又问,“伊川先生还是蛮欣赏你的。”
“是的。”
东坡门下,已经稳了!
但是仅仅通晓伦理纲常和儒家政治思想,并不足以称为大儒。除非能在伦理纲常和儒家政治方面有所增益,才能称为大儒。
“可是伊川先生给出了答案,万事皆出于天理!”范纯仁问,“你认为如何?”
武好古说:“因为天下并不只有儒学名教,还有佛教、天方教、西方十字教等教派学派,他们的制度典章一样可以组成国家朝廷。而天下间也不是只有大宋、大辽、大理、高丽、西夏等区区数国的……我们应该效法先贤外出传道,将孔孟之道传之于四方,同时也让四方之人学习我中华典章、伦理、文字,向往我中华文明,从而成为大宋的仰慕者和友邦甚至是藩属之邦。如果我们不怎么做,佛教、天方教和西方十字教就会乘虚而入,传播他们的道理,最终将天下万邦都变成排斥孔孟之道的化外之地,我大宋的藩属友邦,就会越来越少了,敌人也许就越来越多了。”
在武好古的印象中,这位老人家的名声极好,人人都说他高风亮节,平易宽厚,严于律己。而且非常廉洁简朴,哪怕官至宰相,都没捞到几个万恶的金钱,和武好古这个脏官根本没得比啊。
“你想拜入苏门?”范纯仁问。
这些范纯仁和韩忠彦都愣住了,两人再也没有一点轻视武好古的意思了。
“不可与闻的道怎么追寻?”范纯仁好奇地问。
“那你说说伊川的道是甚底?”范纯仁感兴趣地问。
武好古终于见到了范纯仁,大名鼎鼎的范仲淹的次子。老头今年74岁了,患上白内障好几年了,现在双目完全失明,身体的其他部分也不大灵光,整个人病歪歪的坐在那里,穿着一身洗得褪色的青布儒衫,脸上都是温和的笑容,仿佛是个邻家老伯。
大儒是什么?是文章写得好可以中进士的儒生吗?不是的……科举是为国取士,给人做官而已。大官可不是大儒,大儒是学者,是哲人,是理解或追寻天地万物之道的学者。
“为何是有害无利呢?”
而要理解、追求万物之道,首先得看得懂问题是什么?这才能入门,才能去追求。
范纯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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