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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挺之也叹了口气,对张克公道:“介仲,出去看着点,老夫和吕望之有话要说。”
是夏天最多的雷暴雨,很快就把整个开封府笼罩在一片雨幕当中了。
看到赵挺之进来,吕嘉问忙起身相迎,拱拱手,苦笑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易啊!吏治是根本,可是如今官却治不了吏……官是流水,吏才是铁打的!这一次我其实也不是栽在小人手中,而是栽在了太府寺下面的胥吏和厢兵手中了。”
否则新党众君子早晚被对手撵去海州吃老米!
第八是诬告比徒及出入罪,这个是用来吓唬举报人的,要是告不准,那可就要严惩了!
“判?快了,就快了。”张克公轻轻点头,走到单间里面的书桌前,把一个用做笔洗的瓷碗里面的水都泼了,然后开始当着吕本知的面杀鸡。
张克公领了赵中丞的言语之后,先去了御史台衙门转了一圈。没多久就拎着一只老母鸡还带着把匕首回了衙门,直接去了关押吕本知的单间。
而且吕本知是文官,宋朝有不杀士大夫的祖制,即便犯了死罪,皇帝也会下诏豁免,改为流放沙门岛。
刚刚上完朝的御史中丞赵挺之黑着面孔回了御史台。这段时间因为吕嘉问的倒台,新党在政争中明显落了下风。而且更让赵挺之感到不妙的是,旧党在和武好古、潘孝庵、高俅这三个幸近小人联手后,获得了一项司马光、欧阳修,甚至韩琦都不曾有过的特殊技能——替官家搞钱!
“望之,又在说你的肃整胥吏之法了?”
“补补?”吕本知看了一眼这鸡,心里有点发毛,“是不是……要判了?”
“行啊!”赵挺之笑了起来,“待会儿我亲自送去。”
州北大营的火如果让下面的临时工或厢兵来承担,那就是杀头了,全尸都别想!如果让吕本知来承担,那就不一样了。吕本知是官员,而且还是世家出身,祖上更执国政,三世四人。
“这叫‘刺血上书’。”张克公笑道,“过几日就要杂议了,现在正是上书的时候,再晚就来不及了。”
“是啊,应该是用人血……”他一边擦刀一边看着吕本知,“我这不是担心你怕疼,所以才买了只鸡,你要是真不怕疼的话,我现在就刺你一刀取血?你别怕,我是将门子,打小就练过的,肯定能刺出不少血。”
第三是减章,这是七品以上的官员家属开后门的,吕本知又能够得上了。
第七是除免罪,就是除名免罪,不做官,也不获罪,不过吕本知的罪比较大,并不适用。
“这个……”
如果几十年前旧党就能替神宗皇帝弄来源源不断的金钱,哪儿还有王安石变法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看到了老母鸡,就想起了断头饭。
所以对于眼下的新党来说,当务之急就是要拆散“三小人”和旧党君子之间的同盟。
父子俩也是被分别关押的,关吕嘉问的单间更大一些,里面的陈设也更好些。赵挺之到达的时候,张克公正在里面向吕嘉问请教官营工商之法——虽然吕嘉问这次被小人给阴了,但是他仍然是新党乃至整个大宋国内搞官营工商业的大家。积累的经验教训,还是非常多的。
宋朝可没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回事儿!
赵挺之拿到了吕嘉问的书信后,没有其中去见吕本知,而是叫守在门外的张克公去操办这事儿。
“早就给你预备好了。”张克公取出了一张信纸,展开在吕本知面前。
现在偌大的监狱里面关押着的犯官就那么几个,其中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吕嘉问和吕本知父子了。
第六是以官当徒,就是用官阶抵徒刑,一官(一级官)可以抵个一两年。
张克公领命而去,单间里面就只剩下了赵挺之和吕嘉问二人。
“介仲兄所言极是。”吕本知连忙附和道,“只是这刺血上书该写甚底?”
“自是一力承当所有罪责了!”张克公这时取出了吕嘉问写的书信,递给了吕本知,“本朝孝治天下,你我这些为人子的,自不能让老父因为自己的过失获罪入狱吧?如果那样做还配为人吗?”
第五是犯罪事发,这是用来区分犯罪和事发期间是否当官或是官大官小什么的,和吕家父子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吾儿他……”
这也是曾布一心想要保住吕嘉问的原因,虽然曾布自己也反对吕嘉问帮助王安石推行的《市易法》,但他只是反对蛮干,并不是反对官营。
因为今年的“主题”是建中靖国,当然就要和稀泥了,所以党争暂时被压制住了,也就没有多少官员被押在御史台狱里面吃牢饭。
张克公将流干了鲜血,还在抽出的老母鸡搁在一边,然后掏出手绢开始擦拭杀鸡的匕首。
快到中午的时候,下起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