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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任伯雨猛地一拍案几，“章援，公堂之上，可容不得你胡言乱语！”
“并非胡言乱语！”章援高声道，“若无先帝遗诏，家父何必冒此大不韪而行事？开封府内谁不知道太后深爱端王，只要家父议立端王，定策之功，唾手可得！”
内宫被甲士封闭？听上去不对啊……按照惯例，官家将要不予应该招宰执和翰林学士（翰林学士起草内制，也就是不通过门下省发布的诏令）入宫相见，起草遗诏。怎么可以封闭内宫，还动员甲士？这怎么有点夺宫政变的意思？
四个旧党君子互相看看，都是一脸难以置信。
张克公点点头：“好像也病了，他们不肯吃东西，水也不喝……还口口声声说要见中丞您。”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赵挺之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找郎中去看了吗？”
“既然是一派胡言。”任伯雨沉声道，“那么谁也不许到外面去乱说！”
今天是挑灯夜审，同时也是初审。
“不提！”任伯雨道，“就当章援和纪忆都没说，我们也不知道。”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想不了了之，就只能这样慢慢来，等官家不穷治章惇之罪了，我等再请郡吧。”
御史台，公堂之上，灯火通明。
“我等知晓！”
这话是说给在场的御史台的书吏和台卒听的！
“尔父子因何要引官家出府？”陈瓘皱着眉头又问。
右正言陈瓘厉声喝道：“公堂之上，可没有戏言！”
这可怎么办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伯雨嗯咳了一声，打破了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只见他从公案后面绕了出来，走到了旁边负责记录的书吏跟前，拿起写满了文字的纸张。
章援被人带走了，堂上的书吏台卒也呼啦啦作鸟兽散了，就剩下了左正言任伯雨、右正言陈瓘、殿中侍御史陈师锡和侍御史陈次升四人相对无语。
封锁禁宫，还软禁皇后和太妃……这事儿要是真的，那就肯定是有人在谋朝篡位了，而且已经大功告成！
“你，你，你……你胡说！”任伯雨猛地站了起来，“遗诏在哪里？在哪里？”
“章援。”任伯雨语气阴沉地说，“本官是奉旨到诏狱问案的，你可得老实交代！”
堂上所有的人，除了章援，此时都有点傻眼了。章援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章惇那时不是吃错药一样非得拥立简王吗？难道这真的是先帝的遗命？
真是该死！谋朝篡位成功这种事情那是能知道的吗？知道就有罪了……
真的假的？
大宋的不杀士大夫是不能明杀，暗杀什么的，可不好说啊……
此时在御史台大堂上的人心里面都有数了，他们很可能知道了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
而且他们四个都是高级言官，官阶都够请郡外放了。等到官家不治章惇的大罪时（没有证据自然不能治罪了），他们四个就能借口外任，离开开封府这个是非之地。到了外郡就比较安全了，因为大宋的特务机关只有一个皇城司。在外郡要暗杀一个知州、知军是很困难的。
御史台里面好像闹起瘟疫了！
“已经安排了。”张克公道，“厨房也叫人去清扫了，水井也封了，饮水都叫人送来。”
“是有遗诏的。”章援道，“此事在宫外本来就只有我和我父亲知道。”他冷笑一声，“现在嘛，你们都知道了，哈哈哈……”
“德翁。”过了半晌，右正言陈瓘才打破沉默，“我们该怎么办？”
所以章援的那番交代是不能上报的，就算要上报，也只能暗入文字，决不能走公开的程序去上报。
翌日，午时，御史中丞赵挺之心事重重的来到御史台，也没心思处理公务，只是将张克公唤到了自己的都堂之内，想问问审问章援、纪忆的情况。结果张克公一进门，就告诉了赵大中丞一个做梦都没预料到的情况。
“不知？”
陈瓘问：“那元符三年元月十三日清晨的事情……”
还是任青天经验老到！他们现在是不能马上收手的，要不然赵佶立即就会意识到这几个多管闲事的谏臣言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杀人灭口什么的可就要来了！
这这这……好像捅了马蜂窝了！
“下官不知。”
“那章惇谋反之罪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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